角楼上酒菜都备齐了,铃兰也没看上一眼,倒是对这里的布置更感兴趣。
不仅有床,临窗还有一张宽榻,书架,书桌,梳妆台,一应俱全。
看到那个梳妆台,铃兰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想必那个梳妆台是为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准备的吧?
七月的天气,依然还很炎热,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的江风很是凉爽,褪去了些许躁热,让人身心舒畅不少。
吃饭时楚凌云只是沉默地喝着酒,没怎么说话,铃兰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有些憋不住,鼓起勇气问,“大师兄,你能讲讲那个你喜欢的女人吗?”
楚凌云提着酒壶倒酒的手顿了一瞬,又继续倒满。
平日里,楚凌云是不会跟她说这些的,铃兰是瞧着他喝了一些酒,又仗着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对她有几分纵容,她才敢提这么敏感的话题。
虽然这个话题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但是她好奇啊。
在铃兰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却突然说,“你想听?”
铃兰一听有戏,顿时点头如捣蒜。
一边的楚煜也放下筷子,看着楚凌云,洗耳恭听。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提到这个女子,楚凌云的神情都变得十分柔和。
铃兰心里顿时涌起淡淡的失落,“她很美吗?”
“美!”楚凌云答得非常肯定,又说,“她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灵气,那是一种一般女子身上没有的灵气,她率性洒脱,聪慧过人,又敢爱敢恨。”
从楚凌云的语气里依然可以听得出来浓浓的爱意。
他喝下一杯酒,放下酒杯时,笑容很苦涩。
“她虽然不爱我,可是我却很懂她,跟着我她不会快乐我又怎能强迫她?”
铃兰听着这话,心里也是同样的苦。
“我娘说过,没有在一起的人,就是不合适的人。”
楚凌云扭头看向她,过了一会儿,淡淡一笑,“明白就好。”
说完他继续给自己倒酒,又接连着喝了好几杯。
铃兰自然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合适。
她黯然地垂下头,心中难过,瞧着桌上的酒壶,也伸手拿了起来。
楚煜按住,担忧地看着她,“铃兰,你是女子,不宜多喝酒。”
铃兰回头,忍着心里的难过朝他傻笑。
“楚煜哥哥,没事儿,我是高兴,这个生日能跟你们一起过,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楚煜终是松了手,铃兰给自己倒上,喝下去时觉得那股辣味儿刺激得喉咙好难受。
“铃兰,你今天最该敬的是你娘。”楚凌云突然说。
铃兰手捏着自己的脖子,那股刺激感还停在喉咙里,没有缓解。
“大师兄说得对,今天也是我娘的生日,我没忘。”
楚凌云捏着酒杯,眸底划过一丝伤痛。
“你娘生你那一天,差点儿就死掉了。那一夜,我深刻体会到一个女人身为母亲的坚韧和勇气。”
铃兰也想起了她娘,离别多日,她也是想念的。
“大燕的子民们都说我娘是巾帼英雄。”
又喝了好几杯,楚凌云再提酒壶时,已经空了,他的眼睛里熏着醉意,放下酒壶时声音很重。
“其实她也有脆弱的时候,但她只为一个人脆弱,大多时候,她哪怕咬着牙都在坚持。她吃过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的罪,我心疼她,却不能改变她。”
他含着醉意的眼睛里似有晶莹闪动。
铃兰终于听出这话中的不对,“大师兄,你喜欢的女人到夜是谁?”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猜测,可是她不敢想。
楚凌云已是真醉了,又拧起一壶酒,颤颤危危站起来,走到一角,伸手一拉。
墙上的帷布瞬间滑落下来,女子的画像挂满了墙壁。
铃兰看着这些画像,心口如被重击。
墙上的女子与她有几分相似,但那不是她,而是她娘。
果真如此,楚凌云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女人竟是她娘。
楚凌云没去看她伤心的表情,提着酒壶,走到窗口边,一手撑着窗户,凭窗而望。
一个孤寂的背影,融入月光里,全是伤痛。
铃兰跌坐下来,心里的难过无法舒解,只好大口大口地喝酒。
而此时,酒的辛辣她已经毫无所觉,只能品出一种苦涩。
楚煜自知劝不了她,只好由着她喝。
也许喝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楚凌云好似一直立在窗口一动不动,而铃兰却是喝了个大醉,就连抬头时看那个立在窗口的背影都是一片模糊。
她突然站起来,软着脚步冲过去,从楚凌云身后抱着他,一直压抑的心痛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无法抑制。
“大师兄,我没办法接受这件事,你竟然喜欢的是我娘,我真希望我没有来过,从没听你说过。”
楚凌云拉开腰间的那双手,铃兰站不稳恰好被楚煜扶住。
“铃兰,你喝醉了。”
铃兰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极是冷淡,心中更是伤心不已。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