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了赌约,看看明年乡试,谁的排名更高。这也是激励之法,一起进步之意。」
「稚虎也有神童之名,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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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寅仰头看着十四五岁的董释,冷笑道:「你们都闹得沸沸扬扬了,我拒绝还有用?」
「竹子不开花,就能捅破天。可是竹子真能不开花麽?」
董释笑道:「君子和而不同麽。稚虎师弟多心了,只是彼此激励的赌约而已。稚虎若是觉得为难,自可当众拒绝,值当什麽?」
商阳站起来冷笑道:「董师弟,你何必为人出头呢。此举不智。」
董释一甩衣袖,傲然道:「某不智,某不才,却不像商师兄,四十八岁还在南雍读书,企图得到乡试名额,中举发达。」
「哦,商师兄明年就该做五十大寿了吧?这天命之年的大寿,一定要大操大办啊。只是,商师兄赞下办五十大寿的银子了麽?」
韩尚冷声道:「君子相争,不出恶言。董师弟,你过分了。」
「原来是韩师兄。」董释好像刚刚看见韩尚一般,「对了,韩师兄年过三旬,过几年也该办四十大寿了。」
他微微一笑:「商师兄,韩师兄,你们若是加入菊社,其他不说,过寿的银子大家能帮你们凑齐了。」
此言一出,何必丶莫韶两人都是神色不渝。
董释说话完全是揭人之短,实在下作。
朱寅道:「商师兄,韩师兄,不须和小人一般见识。」
董释脸一沉,「朱寅,你说谁是小人?」
朱寅扬着小脸,「记丑而博,心达而险,顺非而泽,可不就是小人?」
「你-」董释咬牙,忽然指着朱寅背后的宁清尘,「朱稚虎,你言伪而辩,行辟而坚,你才是小人。」
朱寅粲然一笑:「你全家都是小人。」
董释:「..—.
王瑞芳老神在在的坐在东窗前的书案上,向朱寅投来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神色讥消无比。
朱寅背着宁清尘,绕过讨厌的董释,从王瑞芳身边走过,说道:
「坐在东窗下的人,总喜欢搞什麽东窗计。可惜,东窗之计必事发。」
王瑞芳闻言,神色微变,目光闪烁。
朱寅察言观色,立刻猜测,王瑞芳必有自己不知道的打算。
刚才自己出言试探,王瑞芳的神色就有了变化,没有之前那麽自然了。
可见,王瑞芳搞这个菊社,搞这个赌约,绝非仅仅对付自己,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
仅仅为了自己,他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有没有可能,他是藉助对付自己,暗里策划其他事?
看来,要对此人使用情报手段了。
不能掉以轻心。此人毕竟出身太仓王氏,能量不小。
王瑞芳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初,笑道:
「不过一场赌约而已,能是什麽阴谋诡计?稚虎若是不愿约赌,那就作罢,我无所谓。」
朱寅凝视他的眼睛,「赌就赌。我不是牧猪奴,可赌运向来很好。」
王瑞芳淡然一笑,「巧了。我虽也不是牧猪奴,几乎不赌,但赌运也很好。」
「如此说来,稚虎是要接我战书了?」
朱寅好整以暇的将宁清尘放在一边,看都不看王瑞芳。
「你很幼稚。不过,我就陪你赌一次。」
下午,朱寅回到青桥里,没有心思直接给学员上课,而是先来找徐渭。
他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徐渭。
虽然朱寅不知道王瑞芳到底想搞什麽鬼,却断定王瑞芳成立菊社没那麽简单。
徐渭想了想,说道:「稚虎,你怀疑的对。」
「国子监中的风气和县学丶府学不同。先来喜欢拉帮结派丶争强好胜。
考试赌约之事,在国子监是常事。」」
「可是,王瑞芳却还成立了菊社打压你,有点小题大做。」
「他单方面发起赌约,输了就会名声扫地,沦为笑柄。此事王世贞已经知道。可王世贞并没有阻止,这说明什麽?」
朱寅道:「说明王世贞对孙子有把握,认为王瑞芳能赢我。若无把握,
王世贞不会放纵他的任性。」
徐渭坐下来,一双幽邃的眼眸意味深长,缓缓说:
「你八股时文不比王瑞芳差,诗词策略等更是胜他一筹。按理说,他绝无必胜把握。可他为何如此自信?」
「你想想,他能怎麽做,乡试赌约才会立于不败之地?才会让你必输?」
朱寅忽然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不能考试!我要是连考试名额都拿不到,他哪怕考不中也是赢了,因为总算参加考试了。」
「先生的意思是,他想让我拿不到考试名额?』
徐渭点头,神色笃定,「这是最卑鄙的一招,也最好用。既然考场上没有必胜把握,那就乾脆让你丧失考试资格。」
「你虽然是庄知县保荐的监生,看似能谋到考试资格,因为江宁县本就有很多考试名额,江宁县匀一个名额给你轻而易举,就是知县一句话。可是」
「可是如果庄知县变卦呢?庄知县如果变卦,你就没有考试名额,国子监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