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岁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舒服得她都不想起床。
可是不起床不行,她还得去冰州城里赶集。
于是她裹着被子打着哈欠道:“祁霁,去把大米洗了,粥煮上,再煎两个荷包蛋就行。”
祁霁:“……”
行吧,他这也算是寄人篱下。
祁霁把蜷缩了一晚上的长腿放下,忍着浑身的酸痛,去了厨房。
姜岁岁瞅了眼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丝毫没有愧疚,“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床榻上。
再让她睡会,就一会会。
等到祁霁把粥煮好,鸡蛋煎好,进卧室去叫姜岁岁时。
她已经开始做第二个梦了。
祁霁额头青筋直跳,天底下还没哪个人敢让他这么伺候,连他娘都没有过,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理所应当?
大约是他的眼神太愤恨了,姜岁岁睫毛颤了颤,终于有要醒转的意思。
然而她掀了掀眼皮,瞅见是祁霁,只是极为自然地咕哝了一声:“天太冷了,你把早饭端到房里来吃。”
要不是为了赚点银子,这个床她一秒钟都不想起。
祁霁磨了磨牙,行,只要这个女人能吃得下去就成!
他把两碗粥,一碟荷包蛋放置于八仙桌上。
姜岁岁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视线投掷到桌上时,瞬间瞪圆了眼珠子。
“这早餐是你做的?”
真不是她挑食,那两碗粥,煮得跟淘米水似的,看不见一点大米,还有那荷包蛋,那哪叫荷包蛋啊,蛋壳和蛋都混在了一起。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祁霁挺起胸膛,一副等着被夸奖的姿势,他第一次做饭,没糊已经算进步很大了。
姜岁岁简直无语:“大哥,你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吗,两个人煮粥的量,至少得放小半碗米吧,还有那蛋,你见过谁家吃蛋壳的?”
果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除了打架斗狠,别的一概不会!
看来这以后还有得慢慢调教。
不对,他昨晚不还洗碗了,怎么洗碗没事。
姜岁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厨房,打开碗柜一瞧。
天爷呀!
她昨天才在伙房买的碗和盘子,此刻全都碎成了渣,堆放在一处!
也就是说,现在家里就剩八仙桌上的两只碗,一个盘子!
“祁—霁!”
姜岁岁转过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不会洗碗你说啊,就这么糟践我的东西!”
祁霁轻咳了两声,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呃,我第一次做,所以没控制好力道,失手了,这些也算记账,我会还你的。”
姜岁岁没好气地道:“当然要还,而且还要加倍地还,过来!”
祁霁见她气势汹汹地,还以为她想打自己,双手环胸道:“干嘛,你打不过我的!”
“谁要打你,老娘教你做事!”
“你冲谁老娘!”
“白吃白喝,叫老娘都便宜你了!”
“你,世上哪有你这种女人!”祁霁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姜岁岁才不怕他,撸起袖子,重新从米缸里舀了小半碗米出来。
然后一边洗米一边道:“做饭洗碗并不难,你总要学会,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别跟我说你不想学,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咱们是合作关系。”
祁霁看着她从缸里舀水,将那米淘洗了三遍后,放进锅里煮。
接着又摘了两片白菜叶,洗净切碎,又切了点瘦肉,剁成肉末。
然后又不知从哪拿出几块金桃,瞧着硬梆梆的,用瓦罐装着,放凉水,慢慢煮开。
唔,的确不难,只是她这是在做什么?
姜岁岁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头也不抬地道:“前面做的是肉粥,等这粥快煮熟时,你再放肉末,煮上一盏茶的功夫,再放白菜叶,最后记得放点盐巴进去就行,听明白了吗?”
祁霁点点头:“那你呢?”
“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吃黄桃。”
的确是来不及,手术室里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二十里地,按照正常步行来算,姜岁岁起码要走上两个小时才能到冰州城里。
她飞快地洗漱完毕,然后将祁霁之前盛的淘米水倒进锅里。
再给自己盛了一碗黄桃,大口大口地吃着。
唔,别说,这冻好的黄桃煮开以后,再加上葡萄糖,味道还真不错。
只是姜岁岁已经连着吃了几日的黄桃,眼下这东西就是再甜,对她来讲,也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她着急出门,边吃边清点手术室里的东西是否齐全,因此没注意到祁霁在旁边欲言又止。
一直等到姜岁岁连汤水带桃地吃完,祁霁才悠悠地道:“没有我的份吗?”
“什么你的份,你的不是在做,等会好了就能吃了,行了,我走了,把家看好,隔壁搬来了两条狗,没事别出门。”
姜岁岁莫名其妙,把空碗往他怀里一塞就出了门。
祁霁手里捏着她吃完的空碗,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好心,把金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