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这有。”
沈心冲马车边上已经打完了的两人道,“把东西拿过来。”
莫启明立即会意,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裹。
他拿到柜台打开,只见里头均是些摔成稀烂的琥珀酒杯、金足樽、翡翠盘等物件。
姜岁岁目瞪口呆,这不是昨日祁霁和莫启明打碎的吗,怎么出现在这?
沈心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那店家道:“你看看,这东西能换首饰吗?”
那伙计估计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拿破烂来买东西的,刚想要发作。
瞧见几人穿着不菲,硬生生忍了下来,细细看了一遍后,又是可惜又是惊叹。
“客官,你别逗我了,这些东西哪怕只有一件完好无损,都够买这些首饰,问题是碎成这样,便是送乞丐,人家也不要的。”
姜岁岁默默地望了一眼两个罪魁祸首,无声地骂了一句。
真够败家的!
莫启明桃花眼里满是挑衅,丝毫没有愧疚。
祁霁则眼观鼻,鼻观心,主打就是一个听不见,看不着。
沈心还以为多少能抵一些银两,没想到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
刚要认命地掏钱时,铺子里突然进来一个面熟的人,是戚管家。
他对着沈心弯腰行礼:“老奴见过大将军。”
沈心点点头:“好巧,戚管家怎么在这?”
“老奴奉老爷之命,前来带大将军体察民情,”戚管家对沈心客气至极,转头就训斥那伙计,“收什么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可是从上京来的沈大将军,把账记在戚府便是!”
那伙计诚惶诚恐,忙不迭地道:“是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将军恕罪!”
沈心脸上笑意渐失:“无妨,便是本将出来买东西也是要付钱的。”
语毕,她把手一伸,极其自然地朝向了姜岁岁。
后者一愣,不是说好的给她买首饰,怎么还要她自己付钱?
戚管家忙道:“大将军误会,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戚府人员众多,每次一结实在麻烦,都是记好了账,月底统一结的。”
“是是,管家说得是。”
姜岁岁不知道两人说得是真是假,但她没有赊账的习惯。
刚准备付钱时,又突然想起,她手里的银两全掏出来也不够。
正想说自己不要了时,祁霁直接递了张一百两的银票出去。
“够不够?”
那伙计一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银票收进怀里。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随后又将首饰一一包好,递了过来。
姜岁岁刚要接过,没想到东西太重,她一时没接好,手上一滑,差点把首饰给摔了。
祁霁直接从她手上拿过来,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姜岁岁赶忙追上去,问道:“你哪来的银票?”
“你忘了,昨夜从戚柔的丫鬟那敲诈的。”
姜岁岁一拍脑门,她是都快忘了,昨夜的事情太多,又是挡酒,又是救人,还有查案。
等等,她突然灵机一动,今天说好了要去看望一下戚夫人,还有小月姑娘,不知道醒过来没有?
祁霁又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和一个鼓鼓的香囊出来:“喏,这是剩下的九百两,都给你,还有一锭银子和一锭金子。”
姜岁岁眼睛放光:“都给我,不是说好了一人一半吗?”
她为钱着迷的样子,让祁霁看了觉得特别可爱。
“你之前给我治伤,还有做饭什么的,给你也是应该。”
他既这么说了,姜岁岁也就不客气,一把接过,放进怀里,实际是丢进了种植室。
戚管家仍旧跟在沈心身后絮絮叨叨:“大将军,体察民情,老奴可以为您带路,您看咱们是先在城南走一走,还是去城北看一下?”
被他这么一跟踪,沈心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心思。
“算了,本将还没用午饭,先行回别院吧。”
戚管家忙不迭地道:“好好,大将军这边请。”
莫启明嗤笑一声:“跟个苍蝇似的,走哪飞哪,还真是惹人讨厌。”
他的声音不小,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戚管家脸色微僵,却仍旧赔着笑脸。
“莫校尉说得是,老奴可不就是苍蝇吗,戚大人吩咐老奴去哪,老奴便去哪。”
一行人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沈心一直望着街道两边的铺子沉默不语。
姜岁岁道:“大将军在想什么?”
“陛下还让本将来改善民生,本将瞧着这冰州挺富裕的,实在不像个边境小城。”
姜岁岁摇头:“大将军,你能看到的都是表面功夫,若想真正了解冰州,咱们得换个时间出来。”
“换个时间?”
“对,这些都是戚大人想让你看到的,冰州地处边境,一年当中有半年是大雪纷飞的冬日,物价极其昂贵,大将军若真想了解,咱们得去那些戚大人伸不到手的地方。”
沈心望着她若有所思:“你说得有道理,姜姑娘,你长在上京,怎么对这地界如此熟悉?”
“我喜欢读各地的话本子,这些都是从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