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姜岁岁满怀期待地问道。
曲小婉连连点头:“真甜,姜姐姐。”
“你喜欢吃就好,一会带点回去。”
听到还要让她带点回去,曲小婉张大嘴巴:“啊,这不好吧,要不留给罗姐姐,她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姜岁岁微笑,人都说以真心换真心,曲小婉或许胆小怕事,可是在做朋友这方面来讲,真得没得说。
“放心,我另外给她准备了这个。”
她拿出煨好的桃胶给曲小婉看,可惜没有红枣银耳一类,不然加起来味道更好。
那桃胶熬得久了,汤汁便变得十分粘稠,加之原本的颜色,看着就让人觉得是好东西。
曲小婉凑近鼻子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闻到,不禁有些好奇。
“姜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桃胶,你要想吃的话可以多吃一点,不过你有身孕,不要多吃。”
曲小婉忙道:“我不吃,这么好的东西留给罗姐姐。”
姜岁岁往院子里看了看,祁霁和叶荣正拿着刀剑比划,她压低声音道:“小婉,怀孕不足三个月,胎像还没坐稳,不能同房你知道吧?”
曲小婉的脸立刻红了:“我们没有,姜姐姐。”
“我是说叶校尉,”姜岁岁直接开门见山道,“这种事上面你不能由着他,该狠心就要狠心,即便过了这三个月,也要适量,懂吗?”
曲小婉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了,小婉,是他不愿意?”
曲小婉叹口气道:“姜姐姐,我在上京的大户人家做丫鬟时,主母怀孕后,便会给主君纳一两个妾侍,即便不纳,也会塞两个通房,我这样让他忍着,是不是不太贤惠?”
姜岁岁抽了抽嘴角,果然是古人,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
她自己都被孕吐折磨得死去活来,居然还想着满足丈夫那方面?
不行,这个观念她一定要扳正过来。
姜岁岁刚要开口,话到了喉咙,又及时止住。
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她一个外人,稍稍规劝一下便好,若是对方坚持,那便由她去。
不是有句话叫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吗?
“小婉,这是冰州军营,你不是主母,叶校尉也不是主君,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应该体谅你,而不是只想着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换言之,憋几个月会死吗?
曲小婉还以为她对叶荣有意见,忙解释道。
“他、他对我很好的,姜姐姐,只是他对我越好,我越觉得对不起他,戚小姐有句话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一介营妓,能嫁给他,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旁的,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她姿态放得这么低,姜岁岁真担心她以后受委屈。
“你呀你,他很好,你也不差呀,干得了家务,赚得了银子,还会一手好女工,他娶到你,才是祖上烧高香了!”
她做了个烧高香拜佛的姿势,引得曲小婉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又想哭。
“姜姐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还有罗姐姐,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我还能过这样的好日子……”
大概是怀了孕以后,容易多愁善感,曲小婉用手捂着脸,把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个冬天,没想到大将军来了,你来了。”
“我有家有丈夫,孩子也即将出生,多好的日子,哪怕是现在让我去死我也甘愿……”
“呸呸呸,”姜岁岁连忙打断她,“说什么晦气话,以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好,你得好好活着,嗯?”
“我知道,”曲小婉吸了吸鼻子,“我还会给夫君多生几个儿子,好让叶家传宗接代。”
姜岁岁:“……行,只要你高兴,怎么着都好。”
两人说着话的同时,叶荣在院子里和祁霁打得正欢。
打了半个时辰下来,身上的袄子从里到外全部湿透,叶荣仍旧不过瘾。
“再来,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祁霁漆黑的眼睛里颇有些无奈:“你天天在校场还没打腻吗?”
“校场那帮人都不够俺塞牙缝的,俺跟你说,这几日你不在,俺这骨头都松了。”
叶荣随手抹了把汗,趁祁霁不注意,刀锋忽地偏右,直冲他心脏而去。
祁霁巍然不动,反手挡了回去。
叶荣眼中满是欣赏,跟他边聊边打:“你让俺关照的秦守望再这么一日三顿的打,可就真活不成了,你到底怎么想的,这种叛徒,要俺说直接杀了完事,省得浪费口粮!”
“不行,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到?”转瞬间叶荣又是一个狠厉的剑招劈来。
祁霁有来有回:“上京回信了吗,有没有说派什么人来?”
“有是有,但是派谁来还不知道。”
祁霁垂眸片刻,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跟他对打起来。
等到两人打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莫启明才带着罗兰提了一坛酒上门。
天寒地冻,姜岁岁早就把炒好的菜放在灶上温着,人一到齐,她立刻招呼着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