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唐月才慢慢地抬起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封邪身上的气息凛冽,他伸出捏住唐月的下巴,俊美的脸庞带着寒气,和窗外咸湿的海风混杂在一起。 暴雨倾盆而下。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唐月的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黏在衣服上,很难受,她很累也很困,可现在却不敢有一丝困意。 男人低头看着她,脸庞缓缓靠近了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能嗅到他身上掺杂的血腥味和烟草味:“你骗了我。” 他用得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唐月的呼吸一滞。 封邪不信她,这个认知,让她的脑子一片混沌。 “你是故意进了苏凌的房间,还主动跟他针灸。” 封邪盯着她,目光冰冷如机制。 唐月的胃里面一阵又一阵反胃,可能是宝宝也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于是一脚就狠狠地踢在她的肚子上。 她难受地捂住了肚子,仅凭直接回答:“不是这样的。” “你进入房间的时候,我看你的表情很淡定。” 封邪加大了力气,深邃的眼中一片冷意:“你和蒋雯玲一起参加宴会,为什么?” 听了这话,唐月睁大了眼睛。 蒋雯玲此次就开始针对封邪,估计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为了跟儿子铺路,肯定没有少做过对封邪的不利的事情。 可她现在和蒋雯玲在一起,封邪肯定误会了。 这件事有些难以解释。 封邪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你身上的衣服是蒋雯玲送的吧,她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唐月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封邪就把食指放在了她的唇上:“让我猜猜,她是不是说,让你去宴会跟我设置障碍。” “可蒋雯玲没想到,你也有自己的心思,想借着这次宴会搭上苏家。” 唐月的身子一僵:“不是。” 封邪太聪明了,他把事情分析得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不一样,她并没有答应蒋雯玲的要求。 男人婆娑着她的下巴,眼睛如同毒蛇,他身形高大,几乎全都笼罩着唐月,唐月只能感受到周围都是他的气息。 “我在监控里面看了你的表情,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会看到苏凌,一切都像是提前算好的。” 唐月盯着他唇边的冷意,整颗心也跟着一寸寸凉了下去。 “我就知道怎么会有人主动说喜欢我,不是没有目的,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他的语气深情,宛如对待爱人:“你终于还是背叛了我。” 汽车的顶棚突然被打开,眼前的景象清晰了起来,墨黑的海水如同一个巨大的怪物,长着嘴,要吞噬掉一切。 暴雨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封邪就像是没有一丝感觉,他笑得邪气:“这是海城最大的海,唐月,沉入海底,据说灵魂都会被禁锢在这里。” 唐月不安地攥紧了裙摆。 因为这件事,封邪要杀她。 她努力维持镇定:“我当时去房里,是因为有人说你要叫我,没有其他原因,至于我和蒋夫人……” “你和蒋雯玲一起来宴会,自然是因为你们达成了协议要一起害我。”封邪嗤笑了一声。 唐月:“……。” 封家都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地方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任何隐瞒,言语清晰:“她是找了我,也说了要对付你的事情,可我没有答应她,礼服和宴会的事情,是我拒绝不了,毕竟我也住在封家,随时都要见面。” “说得不错。”封邪拍了拍手:“可惜就算你撇干净了关系也没用,因为你出现在了房间。” 唐月闭上了眼睛。 无论她怎么解释,封邪都不信任她。 她疲惫地说道:“我以为你拉我出来,是因为看出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可你不信我。” “那你往前开吧,我不阻止你。” 封邪脸上的神色一顿,他盯着唐月看了一会儿,声音冰冷:“我不相信任何人。” “我如果如此轻信一个人,早就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唐月蹙了蹙眉头。 “你出现我的身边就很可疑,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点是值得我相信的,除非你能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 唐月突然想起了封邪的身世,他被自己的母亲带走后,据说他的母亲不久后就离世了,他在那段时间内,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他这种性子。 雨越下越大了,封邪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他眼底混杂着疯狂的偏执,只要看一眼,就容易跌入其中。 唐月看着前面,忽然觉得自己在封邪面前撒谎,不是一个好方法,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好骗的人,他的过往造成了他不容许任何背叛,不然一旦爆发,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谎言容易越说越爽,因为谎言比现实要美好,但是谎言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说一个慌要十个谎来圆,最后难以自拔。 她现在没有任何选择。 “可是封邪,一个清白的人本不是应该证明她的清白,而是要有陷害她的人去证明,侍者被警察带走了,他下药的事情和我无关,这和我没有关系,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会要证明自己。” 她面色悲痛:“你听过一个实验没有,当你怀疑一个人要背叛你的时候,你不断去试探底线,那么信任就已经崩塌了。”、 “你对我的怀疑,你不信任我,为什么要我来承受。” 封邪静静地注视着他,脸色越来越冷。 “我不认识苏凌,也不关心他,这次被人算计时,我和他始终都保持着距离,我怕他对我不轨,才会用银针给他解毒,不然最后吃亏的我。” “蒋夫人找了我,我最开始也拒绝了,但我在封家如履薄冰,根本就无法彻底拒绝她的请求,我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