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尘心下不愿。 荣玉良此人阴险狡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人后对许多多他们动手。 “公公厚爱,下官替小神探们谢过公公。” 就在苍尘还犹豫不决的时候,陪坐的朱敬宴竟然开口,还提着壶给荣玉良添了杯茶。 许多多几人带着护卫往案发现场去了。 “这案子确实不算难,想来他们用不了一日就能回来,荣公公是在大理寺稍等,还是?” 荣玉良站起身子,义正言辞道:“大理寺乃是森严之地,岂容我这外人无所事事,咱家就不耽搁几位大人办公了,待晚些时候,再来瞻仰几位小神探的风姿。” “如此,下官送公公。”朱敬宴起身,陪在荣玉良身侧,两人说着话,便将荣玉良送出了大理寺。 朱敬宴转身回到议事厅,就见广倾安和苍尘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怎么,今日京中没有其他案子了?”他冷声问。 广倾安是个粗人,没那么能沉得住气,“大人,就这么让多多他们自己去查案子了?” “不然呢?”朱敬宴斜睨了广倾安一眼。 一边的苍尘也有些急色,“固然多多聪慧,可这还是她头一次自己处理案子,身边也没个能信任的人,下官担心……” 朱敬宴神色淡淡的乜了两人一眼,“池渊和你家妹妹不是在她身边护着?” 苍尘被朱敬宴一句话怼灭火了。 要是没有他家妹妹,他还没这么担心。 他自己的妹妹是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 不给许多多添麻烦就不错了,哪里能指望她帮衬许多多啊。 可那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苍尘也不好在朱敬宴和广倾安面前说他不好。 朱敬宴见这两人实在是急,心底再怎么瞧不上他们这没出息的样子,也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们再如何担心,也不能去帮他们,倒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情,省得有心之人多心。” 广倾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倒是苍尘已经明白了朱敬宴的意思,他扯了一下广倾安的衣袖,“我们明白了,我们这就去办差。” 被苍尘生拉硬拽出来的广倾安出了议事厅才甩开苍尘的手,“你明白什么了就明白了?你又不担心多多了?你不担心多多,也得担心你家妹子吧!” 苍尘无奈摇头,为了防备隔墙有耳,他凑近到广倾安身边,俯身耳语道:“荣玉良的人盯着呢,咱们着急,就说明咱们不相信多多的能耐。” “可她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广倾安皱眉,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再有能力,那也只是个三岁半的孩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那是大理寺的小神探!”苍尘加重了语气提醒,又压低声音,用只有广倾安能听到的声音道:“更是宫中那位不放心的人!” 这话一出,广倾安就算再不满,也只能忍下来了。 “我怎么就忘了……”多多的身份。 “不。”苍尘低声道:“你不是忘了,是太记挂了。” “你越是记挂,就越是引人注目,将她当成一个普通孩子,将她当成大理寺的小神探,而非其他,才是对她最好的。” 广倾安面色凝重地点头,“我明白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明白了。 不错,他们越是重视许多多,就越是将许多多推到人前去。 寻常对待,才是对她最好的。 思及此,他也明白了朱敬宴为何会在荣玉良面前说若是许多多几人无法查清案子,就将他们赶出大理寺了。 因为依照朱敬宴的性子,若是寻常人如此他也会如此对待。 许多多,亦应该如此,才是常态。 许多多几人并不知晓朱敬宴等人的心思,此时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 护卫带着三个小奶娃来到了一处田庄,他没审过案子,更别说带着奶娃娃来审案子了,一时只觉得惊奇。 许多多心中盘算着荣玉良的身份,也在猜测自己的身份。 她看得出来,荣玉良是冲着她来的。 公公,宫里的公公,几次三番找她的麻烦,只怕她娘的死,就和宫里有关。 池渊时不时看那护卫一眼,眼中隐含警惕。 这护卫是那个对多多意图不轨的太监派来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趁机对多多下杀手,他得盯紧些,不能让多多受到伤害。 走在最边上的苍小宛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她终于能出来查案子了,她一定要做好,让寺卿大人和哥哥看看,许多多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甚至还能比许多多做得更好! 案件的苦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但生活的重担过早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他的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弓腰时,显得那些补丁尤为突兀。 他满脸惶恐惊悸,一个劲儿朝着护卫点头哈腰,求他恕罪,又求他救命。 护卫脸上一瞬间有些尴尬,后退了一步,“今日审理你这件案子的是大理寺的小神探。” 他将许多多三人让到陈三面前。 陈三绝望地看着护卫,再看看许多多等人,看表情好似天塌下来了一样。 “先与我说说具体情况吧。”许多多手上拿着案件文书,“你是个佃户,昨日租借了地主陈老爷的驴车,今晨发现驴死在家中,是也不是?” “是。”陈三心下绝望,但还抱有最后一丝期盼,期盼着奇迹出现。 “驴是被人杀死的?”苍小宛插了一句嘴。 陈三点头,“是。”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院子,驴还在院子里,倒在地上,血迹已经干涸。 院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打扮像是富户的管家。 还有一个少女,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清瘦俏丽,衣服上也打着补丁,应当是陈三的家人。 事实也正如同许多多猜想的那般,中年男人是陈老爷家的管家,名叫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