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知女莫若父,朱敬宴只肖一眼就看出了许多多的打算。 “你再敢以身犯险,仔细你的皮!” 许多多缩了下肩膀。 还别说,同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从朱敬宴嘴里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寻常人家的爹娘说要揍孩子,可能只是吓唬吓唬。 但朱敬宴…… 他倒是也不会真的打许多多,可这威胁一出,许多多就心肝发颤,不敢悄悄搞小动作了。 不过许多多是什么人啊,她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更改。 眼珠子一转,许多多就跑到朱敬宴身前,抱着他的大腿撒娇,“爹爹,我不会一个人去的!” “广爹爹和陈叔都会帮我的。” 苍尘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多多是觉得,我帮不上忙了?” 这话倒也不能这么说。 许多多摇摇头,“这事儿有危险。” 苍尘是个书生,动脑子的事情,他数一数二,但引蛇出洞这一招,可不只是用动脑子的,还得会动手的。 苍尘虽然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许多多之前和那人打过照面,那人功夫应该不低,让苍尘碰上,无异于是去送人头的。 那可真是礼重情意重了。 至于动脑子的,有她一个也够了。 “让苍尘一起去。” 许多多还在想着怎么劝说苍尘的时候,上首的朱敬宴已经开口。 斩钉截铁的姿态不容拒绝。 许多多猛地抬头,就对上朱敬宴不容置疑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要么和苍尘一起去,要么都不要去。 不去是不可能的,所以许多多被迫签下了不平等条约,“那好吧。” “其实我是觉得大理寺的事情也听多了,平常也挺忙的,想让苍叔叔在大理寺帮爹爹处理事务的。” 许多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朱敬宴“呵呵”一声,“不差这一时半刻。” 而且,大理寺的事情虽然多,却也不是非要苍尘处理不可。 一些简单的事情,苍小宛也能上手了,只不过那丫头年纪小,又不在大理寺的下辖,若是传出去,容易引来是非。 但有苍尘在身边带着,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敬宴已经决定了,既然他们愿意参与进来,提前培养也没什么不妥的。 大户人家的孩子,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请了西席先生启蒙了。 大理寺穷啊,没钱给孩子们专门请西席先生,就只能委屈他们,用正德元年恩科的状元郎来手把手教学了。 似的,被抓来做壮丁的人,就是苍尘。 而此时的苍尘,还并不知晓朱敬宴的打算。 他还因为朱敬宴开口帮忙而心存感激呢。 商定了具体计划之后,一行各自散去,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去了。 次日一早,朱敬宴就去早朝了。 早朝之后,还要赴琼林宴,今日回来,怕是要晚上了。 许多多在朱敬宴离开之后,就拉着池渊出门了。 两个小的偷偷摸摸从大理寺的后门溜出去,自认为没有惊动任何人。 然而,他们才刚刚出了大理寺的后门,几个小贩就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池渊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离开那人身上扫了一眼,心下暗道:看来是让多多猜着了。 两人皆是心中有数,面上却做出一副全然不知的单纯模样。 “小哥哥,快走呀!”许多多拉着池渊的手往巷子外头跑,“再不跑,待会儿爹爹回来,就要把我抓回去了!” 许多多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将池渊心下最后一点迟疑给压下去了,“中午之前要回去。” “我不要!”许多多拉着池渊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固执地摇头,“爹爹说今日要参加什么宴会吃席,晚上要很晚才回来,我们多玩一会儿嘛。” 池渊素来拿许多多没办法,挨不住她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只能跟着她走了。 许多多一路上净是往人堆里凑,吃的玩的买了一大堆,池渊的手上已经挂了太多东西了,许多多还不肯罢手呢。 “累了!”最后池渊一把拉住许多多的手,“都快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许多多揉了揉小肚子,感受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认真地点头,“我也饿了!” “我知道,我们去醉仙楼,广爹爹说,醉仙楼的酒菜是整个京城最好的。” 池渊跟着许多多的方向往醉仙楼走,听见她的话,又提醒了一句:“朱大人不让你饮酒。” “知道了,知道了!”许多多埋怨了一句,“我乖着呢!” 她又往池渊身边凑了凑,说了一上午已经说过七八次的话:“小哥哥,你放松一点,你这样紧绷着,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的。” 池渊没好气地白了许多多一眼,他是为了谁呀,还不是担心许多多遇到危险? 结果这丫头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说他太紧张了。 拜托,明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伺机动手,他功夫又不到家,怎么可能像许多多一样没心没肺。 也不知道广大人和陈捕快靠不靠谱。 这要是出了差错,他们俩的小命危矣。 两人一路直奔醉仙楼,为了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醉仙楼,许多多拉着池渊就往左边走,“我知道一条近路,我们抄近路过去!” 池渊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许多多拉进了一条小巷子,七拐八拐,走得每一步,池渊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走进了死胡同。 可每每在他以为前边一定没有路了的时候,许多多都能找到一条巷子口钻进去。 对上池渊迟疑的目光,许多多扬了下下巴,“小宛告诉我的!” 池渊微微颔首。 也对,苍小宛是京城的土著,别看年纪小,但整日在外边疯玩,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就没有她找不到的。 许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