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黑衣人面无表情不肯搭话,许多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追问: “这法子是皇后告诉你的?” “南山那炸药也是皇后安排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母仪天下还不够,她想造反不成?” 随着许多多的问题越来越犀利,黑衣人也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些许狠厉来。 “你,该死!” 许多多小大人一样耸耸肩,“可你杀不了我,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奉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得皮肉受苦!” “还敢瞪眼睛!”广倾安厉喝一声,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腿弯处。 咔嚓—— 清脆的响声,意味着黑衣人的腿骨被广倾安这一下给踹断了。 广倾安像个没事人一样,后退两步,回到许多多的身边,冷哼一声:“跟谁俩呢?” 许多多勾唇笑笑,将小手塞到广倾安的大手里。 被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广倾安可被许多多这小动作给熨帖得都要找不着北了。 更加坚定要帮许多多调查出事情真相的念头,“赶紧老实交代,不然小心老子大刑伺候!” 黑衣人勉强抬头,“喝——忒!” 口水落在广倾安的脚前。 没沾上。 饶是如此,也把广倾安给恶心坏了。 上前一脚踹在他另一条好腿上。 “倒是个汉子!”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烨忽然感慨一句。 被打成这样了,他都没嚎出来,只咬着牙根哼唧了两声。 苍尘的眼底一片冷意。 “可惜,是个拎不清的,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自打亲眼瞧见他对许多多下杀手了,苍尘对黑衣人就没了丝毫好感。 不! 确切的说,当得知他是那个不下风筝线杀人网的凶手时,这人就已经上了苍尘的必杀名单。 哪怕他其实是个不擅武艺的书生。 这样迫切的心思,在看见他竟然还想要伤害许多多时,达到了顶峰。 笑话,这孩子在大理寺,他们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放出来玩散心的,是给你欺负的? 还想要杀他,去死吧你! 要不是被陈烨告诫,这人不简单,恐有后手,让苍尘在后边躲着,他都想冲上去给他一脚了。 “呸!什么东西!” 广倾安的口水,可是实打实落在黑衣人的身上了。 黑衣人身上一僵,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广倾安。 他知道广倾安是个混球,却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混。 堂堂朝廷命官,张嘴就往人身上吐口水。 北燕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连这样的混账都能做官了? 不管他心中怎么纠结,广倾安可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 “我奉劝你,知道什么都赶紧招了。” 许多多没上前,就躲在黑衣人伸手都够不到的位置,藏在广倾安身后。 广叔叔说了,这人可能又暗器,让她往后一点,莫要给黑衣人可乘之机。 许多多多惜命啊,可记得清清楚楚,饶是再怎么愤怒,都没往前挪动一步。 “若是你的罪孽深重到你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如我给你提个醒。” 许多多看了他一眼。 “就从,李文修说起吧,你们为什么要杀李文修?” 黑衣人咬着牙关不说话。 许多多眨眨眼睛,“或者你想从邱为开始说也行。” 若是能拆穿邱为,却也能让朱敬宴少些麻烦。 可这人还是不肯张嘴。 正巧此时,大理寺的捕快们也终于赶来了。 广倾安弯腰将许多多抱起来,“带回去再审。” “大理寺的刑堂,总能撬开他的嘴!” 许多多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正在对犯人用刑的朱敬宴的场景。 就是在刑堂,处处都散发着血腥和压抑。 广倾安带着捕快们将黑衣人压送回大理寺,苍尘后退两步,来到许多多身边。 “多多,你能让他开口吗?” 旁人不知,苍尘几人还是知晓的,许多多有能让人开口的本事,用在审讯上,可省力了。 许多多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催眠只能对心志不坚定之人用。” 这个黑衣人被广倾安那么折磨,愣是连嚎都没嚎一声,心志之坚定,并非是催眠能够对付的人。 苍尘有些失望。 连许多多都没办法,大理寺的刑堂只怕也未必能如愿。 “不过……”许多多沉吟片刻,又道:“若是能瓦解他的心志,或许可以一试。” 苍尘心下思量开来,若是如此,大理寺未必就做不到。 还是得让刑堂的人先试试。 万一就可行了呢。 然而,苍尘的计划到底还是没能实现。 才要到大理寺门口,就听见前边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声。 “大人,不好了!这人死了!” 苍尘闻言,暗道一声:“坏了!” 加快脚步跑到前边,就见黑衣人歪着脖子,已经没了气息。 “咋死的?”广倾安后知后觉地问。 陈烨上前看了一眼,面露惊骇,“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许多多凑上前来看了一眼,疑惑道:“他好像不是服毒自尽啊。” 看他嘴角溢出的血迹,是正常颜色。 若是服毒,不说会不会吐血,就算吐血,也不该是这个颜色。 让捕快先将人抬进大理寺,广倾安才上前查探。 他的脸色越来越古怪,和陈烨对视一眼,瞧见陈烨眼中的惊奇,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他拧断了自己的脖子?” 苍尘面露错愕,转头看向许多多。 难怪这丫头说黑衣人心志坚定。 这要不是心志坚定之人,哪能做到这啊。 拧断了自己的脖子,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陈烨又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条汉子,若是能为大理寺所用……” 后边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了。 这是敌人。 但尽管是敌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坚毅,也还是不免让他们生出几分敬意来。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