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能不能抄,广倾安不知道,但他真的不想抄。 但再怎么不愿意,最终父子两个还是被苍尘催促着,去抄书了。 广倾安还想挣扎一下。 “要不,咱们再坚持一个时……啊——” 他话还没说完,小腿上传来一阵扭着劲儿的疼。 一低头,就见许多多收回了掐他的小手。 “多多,我好歹是你爹。” “是,所以广爹爹能帮我抄书吗?” 广倾安脚步一转,就往外走了,“其实我想了想,这个爹爹,也不是非做不可。” 许多多朝着广倾安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颠颠颠几步小跑着追上去。 “广爹爹,别生气嘛,我有办法!” 许多多拉着广倾安的衣袖,往上蹦了两下,抓着广倾安的衣袖,愣是自力更生地爬到了广倾安的身上,抱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帮广爹爹抄。” 广倾安看了先许多多嫩白的小手,“你的好意爹爹心领了,但爹爹还是自己抄吧。” 这柔软的小手,若是抄十遍史记,怕是都不用要的。 朱大人也真是狠得下心,竟然能罚许多多抄这么多。 “你回去也好好抄,等抄完了,爹爹带你去花楼,看花魁娘子!” 苍尘从爷俩身边走过,听见广倾安这话,没好气地表示:“你是觉得十遍史记太少了吗?” 广倾安打了个哈哈。 许多多却一脸期待地问:“是那个程姨娘吗?” 她之前见过的。 程英。 第一次见面,就唬她叫娘。 当时程英还被广倾安给教训了呢。 不过,现下听广倾安的意思,莫不是程英已经将他拿下了? “你还记得?”广倾安诧异地看了许多多一眼,随后又了然。 许多多聪明又机灵,记性也比同龄的小孩儿好得多。 再加上程英的容貌和性子,都是数一数二的,能被许多多记住,倒也正常。 许多多眨了眨眼睛,俏皮地问:“那我是不是要多一个姨娘了?” 许多多虽然没明说,但广倾安就是从她的小脸上看出来,她先后两个姨娘,意思是不一样的。 广倾安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屈指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走喽,去抄书喽!” 他吆喝一声,似是故意说给议事厅里的某人听的:“把多多的小手给抄断喽!” 广倾安这个态度,看得许多多一愣一愣的。 她真的有办法啊。 许多多的办法,自然是不写了。 史记全本五十多万字,别说是抄十遍了,就是抄一遍,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不过许多多认错态度良好啊。 受罚的当天晚上,就拿着纸笔跑到朱敬宴的房间,说是为了表示自己认错的诚意,一定要朱敬宴监督她写才行。 朱敬宴还以为她不会乖乖抄写的,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打算抄了。 看着许多多一笔一划地抄写,字迹非常工整。 照这个速度,抄完十遍,大概也就需要十来年吧。 但朱敬宴并没说收回成命的话,他得让许多多认识到错误才行。 他也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养得嗜酒如命了? 他看得这么紧,都还是没能让这丫头收敛。 这一次若是不罚得她怕了,以后怕是还会再犯。 然而,尽管朱敬宴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惩罚许多多了,最后还是于心不忍了。 眼看着月上柳梢,该睡觉的时辰了,许多多还在油灯下,奋笔疾书。 朱敬宴便皱了下眉,“别写了,来睡觉了。” 许多多连笔都没停,“不行的!多多要早点抄完,才能早点跟着爹爹出门去查案子。” “多多知道自己做错了,爹爹惩罚多多是应该的,爹爹放心,多多一定会尽快抄完的。” 朱敬宴已经猜透许多多的目的了。 人小鬼大,这是要让他心疼呢。 可谁懂啊? 他看着小小的人儿,在昏暗的油灯下,认真地抄写之余,还要偶尔揉揉眼睛。 “别抄了,过来睡觉!”朱敬宴身上开始散发低气压了。 这小丫头太能胡闹,灯光那么暗,再让她这么折腾几天,眼睛都要折腾瞎了。 许多多反应再慢,也知道爹爹生气了。 她愣愣地停下笔,缓缓抬头,一脸茫然地看向朱敬宴,“可多多想早点抄完,多多知道错了,多多惹爹爹生气了,多多想表现好一点,让爹爹消气。” 朱敬宴都要被他气笑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的算计他都清清楚楚。 “别跟我演了,赶紧过来睡觉,不用你抄了!” 许多多眼前一亮,脚下一动,但又缩了回来,“以后都不抄了吗?” “下不为例!”朱敬宴一把将许多多抓起来,拿了湿帕子在她脸上胡乱揉了几下,嘴里还故作严厉道:“若是再被我抓到你偷酒喝,就连带这一次的十遍一起抄,抄二十遍,到时候可别怪爹爹不客气!” 许多多反手保住朱敬宴的腰,“谢谢爹爹,多多就知道爹爹最疼多多了,多多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惹爹爹生气了。” 许多多举着小手做发誓状。 朱敬宴抓住她的小手,“行了,少贫嘴。” 将人塞到床里边,扯了被子给许多多盖上。 朱敬宴这才吹熄了油灯,上床睡觉了。 许多多被赦免这事儿,池渊是当事人以外,第一个知道的。 他原本以为今天许多多不会过来,得他自己去买菜了。 却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哥哥!” 池渊心下惊喜,一回头,许多多就已经冲上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朱大人不是罚你抄书?” 许多多兴冲冲地将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池渊这才松了一口气,牵着许多多的手,两人一起去买菜了。 然而,两人才走了没多远,池渊就察觉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