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淡定地点点头,“如果是我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我也会发火。” 村长诧异地看了许多多一眼。 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瞧她说话那个可乐。 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子呢,还说什么她儿子这种话。 但村长其实不太能笑得出来。 因为他已经听见院子里的羊叫了。 人赃并获,这可不就是人赃并获嘛! 收到广倾安的指示,村长上前敲门。 门里头安静了一会儿,才听见问话声:“谁呀?” “表兄,是我,德子。”村长答道。 “来了!”里边的人大步过来开门,听见身后传来熙索的声音,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给老子好好跪着,待会儿你表叔走了,你就跟我去官府自首!从哪儿偷来的东西,就打哪儿给人家送回去!” 许多多偏头看了广倾安一眼。 这老秀才倒是个不错的人。 只可惜,养了个拎不清的儿子。 老秀才一推门,就愣住了。 大理寺的人,他还是认识的。 这会儿见着身穿大理寺制服的人官差在门外站成一排,他又怎么能不明白。 老二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场面僵持了片刻,老秀才双腿一弯就跪倒在地上。 “大人,是老朽教子无方,老朽愿代我儿受过,还请大人看在他一腔爱子之心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给什么机会给机会?小偷就该死!” 不等其他人说话呢,陈老太太就直腾腾地冲上来你,泥鳅一样直接钻进了院子里。 “我的乖乖啊!你受苦——” 陈老太太的话音戛然而止。 许多多好奇,在广倾安的怀里伸长了脖子往里瞅。 广倾安也觉得奇怪,抱着许多多进了院子。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光着上身在院子里跪着,后背上是一道道的血痕。 显然,在他们过来之前,老秀才已经教训他一顿了。 但让大家觉得惊奇的,并不是年轻人而是院子里那头待遇过分好的羊。 圈起来的篱笆围栏里,一头羊正趴在一床被子上,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边上的食碗里,是一碗米饭配煮熟的红薯,就连边上那个水盆里的水,都还冒着热气。 除了没让进屋,其他的根本就是把这头羊,当成正在坐月子的妇人一样照顾呢。 年轻人是认识老太太的,听见她的声音,也顾不上自己身上还有伤,起身就冲过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身前。 “大娘,求求你把羊卖给我吧!我闺女要饿死了。” 屋里,应景地传出婴儿细弱的哭声。 老太太往羊圈那儿走的动作一僵,“这孩子,哭起来怎么这个动静?” “先天不足?”饶是广倾安对孩子不太了解,可也知道小孩儿哭起来的动静,比这大多了。 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命苦,是七月生子,她娘怀着她的时候,受到惊吓导致早产,拼死才生下这孩子,她娘就没了。” 村长说着话时,年轻人已经膝行到陈老太太身前,抱住陈老太太的腿一个劲儿地哭求,“求求您,救救我闺女吧!只要您愿意舅舅她,让我怎么着都行!” “我给您磕头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头,磕在硬土地上,没几下,他的额头就破了皮,渗出血来,沾着灰尘,看着触目惊心。 陈老太太也是当娘的人,听见屋里那哭声时,就已经起了恻隐之心。 这会儿见到年轻人这般,早就没了在院子外边时的怒气。 “这……这……”陈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儿,一甩手,“你先放开我,我去看看孩子!” 年轻人愣了一会儿,屋里婴儿的哭声大了些。 他像是触电一般,转身就跑去羊圈,“我闺女饿了!” 陈老太太轻叹一声,进屋去了。 查看一番,朝着外边正手忙脚乱抓羊的年轻人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行了,你放开我的羊,孩子是尿了!” 尿了? 年轻人僵在原地,又是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撒丫子往屋里跑。 陈老太太已经熟练地给孩子换上了尿布。 广倾安没带着许多多往屋里钻,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老秀才在听见孩子哭时,就往屋里跑了。 此时父子两个排排站,被陈老太太教训地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多少有点委屈,两个大男人,那小婴儿的身子,没比他们的手大多少,好像稍微动一下,就要把孩子给弄坏了一样。 “广爹爹,看来这个案子已经结了。”许多多抬头看了眼略有所感的广倾安,轻声说道。 广倾安的眉眼之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啊。” 广倾安抬手扒拉了两下许多多脑袋上的金铃,“待会儿回去,爹爹带你去首饰铺子,给你买两个新发饰。” 许多多按住叮铃铃作响的金铃,不满地白了广倾安一眼,“那我要两个玉的。” 她都看见了,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姑娘,带的都是玉的,没谁家小姑娘是像她一样穿金戴银的,弄得跟暴发户似的。 人家小姑娘带着玉饰,看上去就很矜贵。 广倾安并不知晓,他们三个大老爷们的审美,被许多多嫌弃得不行。 听许多多说要玉饰,他还挺开心,“行,多多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买。” 他活了半辈子,也没个婆娘,没家没业的,赚的钱除了去青楼喝花酒也没别的用处。 若是能给许多多装点成好看的小姑娘,倒也不枉费他转了那么多钱了。 没让他们等太久,屋里的人已经自行把事情商量妥当了。 原本那家人,就是想买一头刚下了崽子还有奶的母羊来养孩子。 打听了老长时间,才得知陈老太太家的羊刚下了崽子。 年轻人就去买了,但陈老太太不愿意卖。 起初他也没动不该动的心思,就一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