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宴瞥了他一眼。 接收到冰冷地带着警告的目光,广倾安讪讪地后退一步,乖乖坐在椅子上,“那你说,他是为啥子嘛。” 朱敬宴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怀疑自己当初是被哪块石头砸了脑袋,竟然做出将广倾安招到大理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苍尘面露沉吟,“目前还不好说,这人行事诡异,难以猜透,日后还是小心些为妙。” “也只能如此了。”朱敬宴轻轻叹了口气。 皇后派来的人,连皇上都没能拦下,他们还能把人给赶走不成? “不过现在唯一可以放心的是,他暂时不会对多多怎么样。” 广倾安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转头就对着苍尘喷道:“你咋知道?” 苍尘一言难尽地看了广倾安一句,“你这些日子到底是跟谁一起玩的?” 听听这个口音,好像要把谁给气死一样。 偏偏广倾安还没觉得有丝毫问题,甚至还理直气壮的反问: “这个张千有什么关系?” 苍尘:……是和张千没关系,但广倾安继续这个口音,他要受不住了。 生怕广倾安再说出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话,苍尘还是给广倾安解释了一番: “多多是咱们大理寺的小神探,这事儿大人已经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京中百姓也多有耳闻。” “之前皇后之所以敢暗地里对多多动手,也就是因为多多的身份,而今多多已经盛名在外,皇后就更不敢光明正大的对多多动手了,不然咱们闹到皇上面前去,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可就藏不住了。” 谋害皇嗣,就算是皇后,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张千是皇后派来的人,这一点皇上应该也是知道的,张千对多多动手,那就是皇后对多多动手,她不敢让张千对多多动手。” 至少明面上,张千不会动多多一根手指头。 “那背地里呢?谁能保证他背地里不会对多多动手?” 广倾安身子往后一扬,一脸耍赖的样子说:“我不管,反正这个人留在大理寺,我就不放心。” 苍尘见状,一阵无语。 他们又有谁想让张千留在大理寺呢? 见广倾安开始耍赖,苍尘也不是拿他没有办法。 他也身子往后一靠,耸了耸肩,“那你就想办法把他赶走吧!” 广倾安傻眼了。 他要是有这个能耐,还能让张千继续在大理寺蹦跶? “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让我做?”广倾安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说苍尘,你是真看得起我啊!” 苍尘冷笑一声,“你又不愿意让张千留下,又没有办法,那你就不是在为难我和大人了?” 见苍尘真的生气了,广倾安才放下了身段,讪笑道:“哎呀,我这不也是担心多多嘛,你和我一个大老粗一般见识做什么?” 广倾安这人,有一点好,有错他是真认啊。 苍尘白了他一眼,知晓这人的德行,也没继续和他一般见识。 “现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小心防备着,尽量不要让他接触大理寺的案子,别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张千最后,是做了寺丞的位置。 大理寺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右寺丞。 本朝以左为尊,虽然官职和官品一般无二,但广倾安还是能在潜移默化的规则之下,压张千一头。 此时,是皇上和大理寺共同抗争之下,得来的最好的结果了。 没办法,蓝家势大,皇上也不敢将他们逼得太急了。 已经将皇后送出宫,去万佛寺祈福去了,若是再阻挠蓝家的动作,只怕会逼得狗急跳墙。 皇上还没准备好和蓝家正面刚,只能在某些事情上,适当地让步,以稳住蓝家。 最后压力就给到大理寺了。 朱敬宴肩头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但他没有办法怪皇上。 他知道,皇上比他更难。 “不用管他!”最后,朱敬宴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本官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朱敬宴所说的不管,自然不是当真什么都不管。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无视他。 次日,张千接到认命的圣旨,就带着圣旨上任了。 彼时,朱敬宴正在审问那祖孙二人。 可任凭朱敬宴怎么问,这两人都不肯说出幕后之人,问急了就让朱敬宴直接杀了他们吧。 “不说?”朱敬宴冷哼一声,“以为你们的嘴闭得严实,本官就查不到了吗?” 他转头朝着苍尘示意。 苍尘便打开随身带的文书。 “陈乐山,年四十九,太宗皇帝第二十三代孙,因得罪陈王,家途离散,只余下你与四孙子陈季北二人苟活。” 知晓他们不愿意开口,苍尘去调查了两人的户籍。 查出来之时,他都震惊了,这两人还是落魄的世家呢。 不过也说得通。 开国之时,皇上分封子嗣诸侯,在后来,随着皇帝一代代传下来,削藩之后,那些原本的诸侯也就渐渐落寞了。 不过比起普通百姓,还要强上一截,也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世家。 陈家是个并不是特别有权势的,但到底传了这么多年,在加上祖上确实是皇族,受了不知道多少代祖宗的余荫,到是也传承至今,还没有断绝。 将陈家的家世情况如数家珍之后,苍尘冷眼看着陈乐山。 “你们陈家,可就只剩下你孙子陈季北一个传人了,若是你再不肯说实话,别怪本官当真叫你家传承断绝。” 陈乐山只能苦笑一声,“早知道大理寺的能耐,却没想到,你们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苍尘对这个伤了许多多的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听他说话就想怼回去。 “你若是嘴快一些,没准现在我们已经将你下狱了。” “你杀人未遂,多多又是个白身,最多关几天也就将你们放出去了,你何苦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