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发难,朱敬宴已经上前。 “虽说这孩子胡闹,但情况也确实如他所说,大理寺收到了对太傅的状告,我们此来,也是为了证明太傅的清白。” “本官的清白?”庄正青冷哼一声,“本官一生清正廉洁,何曾需要旁人帮忙证明清白?”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不让搜呗。 但朱敬宴做足了准备前来,哪里能凭他三言两语就退缩。 “下官自然知晓太傅大人廉洁奉公,但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太傅身为朝廷重臣,三公之一,岂容他人如此诬陷,故而下官恳请太傅,让大理寺搜一搜太傅府邸,若是一无所获,下官便可理直气壮地昭告天下,我朝太傅刚正不阿,为官清廉。” 换句话说,若是他不让搜了,这罪证,可就要被坐实了。 庄正青又如何听不出朱敬宴的言外之意。 但他这府上并不干净,哪能让人随便搜。 “朱大人既然知晓本官身为三公之一,便也该知晓,老夫的清白,不容诬陷。” “下官知晓。”朱敬宴的态度很是温和,一副为庄正青着想的恳切模样,半点看不出玉面阎王的模样来。 若不是知晓这人就是朱敬宴,不可能是人假扮的。 若不是知晓朱敬宴此来,是置他于死地的,只怕庄正青都要误以为朱敬宴当真是来帮忙的了。 不过是计谋而已,庄正青如何能不明白。 但在此之前,他没有收到消息,也没来得及布置。 若是就这么让他们进去,没准还真要被他们找到些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来。 朱敬宴那番话一出,也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庄正青也明白,若是不让朱敬宴进去搜一搜,眼前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收到信号,悄悄离开了。 庄正青自以为此举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一切都被许多多收入眼底。 许多多甚至还想,看来要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朱敬宴还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总而言之,就是庄正青身为朝廷命官,威严不可遏。 他是太傅,是皇上的老师,深得皇上信任,若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污蔑太傅,岂不是在污蔑皇上,污蔑整个北燕? 戴高帽呗,朱敬宴平常不屑于如此,但不代表他不会。 一番话,将庄正青捧得高高的,就差点与神明比肩了。 百姓们听得满腔热血。 甚至还攥着拳头,振臂高呼,让大理寺一定要还庄正青一个清白呢。 许多多听得直撇嘴,她垂下头,以防被人瞧见她的神色。 朱敬宴嘚啵嘚了老长时间,庄正青就是挡在门口,不肯退让半步。 直到管家的身影重新出现,百姓的情绪也到了顶峰,他才轻叹一声,与其也软和下来了。 “朱大人说的,本官都明白,本官只是心中不忿,今日开了这先例,日后若是随便什么人污蔑朝廷命官,是否都要劳动大理寺上门去搜查一番?” “别的不说,这其中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又有多少,大理寺若是只顾着处理这些诬告的案件,还有什么空闲替百姓解难,替皇上分忧?” 朱敬宴面上没有丝毫为难。 “下官知晓太傅的担心,只是太傅身为朝廷重臣,对朝堂和百姓的影响实在是深远,下官担心,若是不能及时解决,会给对我朝虎视眈眈之人以可乘之机。” “今日之举,实属无奈,若有得罪之处,且待案件结束之后,还了太傅一个清白之后,下官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庄正青装模作样地安慰了朱敬宴两句: “朱大人也是为国分忧,为本官着想,罢了,你想去搜就搜吧,负荆请罪就不必了,本官知晓朱大人的心意。” 朱敬宴朝着庄正青拱了拱手,“多谢太傅理解。” “为了避嫌,太傅大人就不要进去了。” 庄正青正要跟进去,就被许多多给拦住了。 朱敬宴也像是才想到一般,郑重地向庄正青施了一礼,“是下官疏忽了。” “不知哪位是府上的管家,让管家陪我们进去一趟就行了。” 许多多好歹在外边盯梢了两天,虽然没盯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对府上的人员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果然,庄正青面色不虞地叫出了管家,正是方才得了他的命令,离去又回来的那位。 “朱大人,里边请吧。”管家上前,做了引路。 临进门之前,许多多还朝着庄正青说了一句:“太傅大人,这些都是对太傅大人的人品深信不疑的百姓,太傅大人不妨与他们聊聊。” 庄正青哪有心思与这些贱民聊天。 但许多多的话都扔在这儿了,他要不上去安抚一下百姓,倒显得他不会做人了。 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庄正青看着朱敬宴等人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搜吧! 看他们能搜出什么来! 等着什么都搜不出来,他定要在朝堂上好好参奏朱敬宴一本。 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看皇上能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他都安排好了,笃定朱敬宴什么都搜不到。 此时此刻,看着朱敬宴等人的背影,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朱敬宴最后的下场。 不得好死! 殊不知,才进了门,许多多就和管家攀谈起来。 一口一个管家爷爷,叫得管家心里都有点软和了。 要不是记着主子的吩咐,他怕是都要把许多多抱起来走了。 许多多才问了管家家里还有什么人。 正当他侃侃而谈的时候,许多多忽然叫了他一声。 他一低头,就对上了一枚铜钱。 铜钱在他面前左右摇摆了两下,他下意识看过去,眼前一阵眩晕。 好似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他再回过神来时,那个像他小孙女的小姑娘,已经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