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早已经过了会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撒娇的年纪,但广倾安将他当成孩子,和许多多一样的孩子。 李叔看着池渊长大,他第一次在池渊的脸上,看到了这样的表情。 柔和,又带着些怀恋。 半点都不像云来宗那个身上长满了尖刺的少宗主。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池渊可以一直这样。 但…… “希望这个地方,当真值得少宗主如此吧。” 池渊皱了下眉头,却还没来得及问他想做什么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了许多多喝苍小宛说话的声音。 “李叔先走了,下次再来看少宗主。” 李叔匆匆留下一句话,一个闪身,就从窗户钻了出去。 “别再来了!” 池渊后知后觉补充的话,也不知道李叔有没有听见。 他也顾不得多想,许多多推开了厨房的门,和苍小宛手拉手,探了两个小脑袋进来。 “哥哥?” “这儿呢!”池渊在灶台后边朝着两人招招手。 “你们先做,我先把点心蒸上,汤也差不多好了,可以出锅了。” 许多多喝苍小宛两人乐颠颠的上前来,“我们也来帮忙,得快点了,爹爹他们已经回来了。” 她们往这边走的时候,正巧远远瞧见朱敬宴他们回来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身的风尘,足以见得他们今天的辛苦。 “嗯。”池渊低低应了一声,还在想李叔那句话的意思。 他太了解李叔了,加入云来宗之前,李叔就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就是正邪两道都瞧不上的他的那种。 说起来他也不是坏人,就是做事太随心所欲了,为人所不喜。 即便后来加入了云来宗,也并没有很收敛自己的性子。 若是旁人说那话,池渊还不会多想。 但他是真的会胡来的人啊。 饭菜摆在桌上的时候,朱敬宴等人也洗漱干净,准时坐在桌边了。 广倾安排了苍尘一下,把苍尘吓得一激灵。 “好好的发什么呆呢?吃饭啊!” 苍尘结果广倾安递过来地汤碗,皱着眉头迟疑道:“我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哪不对劲?”广倾安“滋溜”喝了一大口汤。 “好像,有什么人来过大理寺。” “怎么可能?大理寺时什么地方?什么人能来去自如啊!”广倾安没把这事当回事。 苍尘却很是凝重,“皇后回来了,我担心她会对多多动手,还是让人加强防备。” 说到皇后,广倾安就不得不慎重了。 “说得对,回头我吩咐下去,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 广倾安说着,还拍了拍许多多的后背,“多多别怕,爹爹会保护好你的!” 许多多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但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皇后和追杀她与她娘的人,是什么关系? 她一直想要追查的凶手,会是皇后吗? 还有一点,她也有些疑惑。 方才苍叔叔说大理寺有人来过的时候,池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许多多很难不多想。 这段时间,池渊的遮掩,经常的走神,一切都透着不对劲。 但许多多不想问,她希望池渊会愿意主动告诉她,而不是被她逼问。 朱敬宴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只面色凝重地吃着东西。 饭还没吃完,衙役就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大人,不好了!” 几人对这句话都快产生创伤后遗症了。 许多多手上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大人,不好了!庄正青自戕了!” 饭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吃了。 许多多将桌上的一叠点心一兜,就跟着大人往外边走。 等到朱敬宴几人回过神的时候,许多多和苍小宛已经混上了马车,马车也走到一半了。 无奈之下,只能将她们两个带着了。 跟在他们身边,总比让两个小姑娘自己走回大理寺要安全得多。 服毒自尽。 嘴角还流着乌青浑浊的血液。 “怎么会中毒?”许多多转头看向狱卒,“进来的时候,不是搜过身了?” 不只是庄正青,但凡进到大牢里的人,要经历的第一步,就是搜身了。 要防备的就是他们身上带着伤人和自戕的刀具,毒药之类的。 都要光溜溜地在狱卒面前转一圈,才能穿上囚服。 这期间,足以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查干净了。 “搜过了呀!”狱卒都要哭了。 他们虽然不在大理寺的编制里,但也和大理寺的人最为亲近了。 自然也知晓他们为了调查这个案子,已经好些日子没着消停了。 这好不容易把人逮着了,他们可上心了。 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幺蛾子。 “有什么人来过?”许多多继续问。 狱卒连想都没想过,就达到,“他婆娘啊,说是给送点吃的衣服,衣服被咱们扣下了。” “吃的给他了?”许多多脸上带着不敢置信。 苍小宛也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两个小姑娘就差直截了当地骂他们蠢了。 但狱卒两个大男人,头都要低到裤裆里去了,两人终究还是没忍心骂得太过。 “看来,这个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许多多喝苍小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仰头看向神色莫名的朱敬宴。 “爹爹,这背后还有人,庄正青被推出来当替罪羊了。” “不只是替罪羊。”苍尘的语气很是沉重。 若只是替罪羊,他们没必要杀了庄正青。 威胁庄正青将这件事情扛下来,就此结案,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对方没有这么做,他们直接杀了庄正青,是想要嫁祸给大理寺。 犯人,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出了问题,大理寺多少是要负些责任的。 庄正青还是还没定罪的犯人,虽说现在已经有庄正青的和管家的口供。 但他这个身份的人,要定罪,是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