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浓的疑问,许多多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醒来的时候,云桂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谨小慎微的伺候她穿衣洗漱用膳。 要不是发现云桂经常偷偷看着她的脸发呆,许多多只怕都要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她的错觉了。 许多多也时不时朝着云桂看过去。 可每当她和云桂的目光对视的时候,云桂就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匆忙地转过头去。 云桂这般反应,许多多几乎已经能够断定,她一定是知道母亲的事情了。 一整天,许多多都在找机会和云桂单独相处。 她想问问母亲的事情。 但一整天,她都没能找到这个机会,只要她叫云桂一声,紫彤就会抢先冲过来。 想到昨天夜里,紫彤警告云桂的话,许多多又不敢让紫彤知晓。 许多多思考良久,才想到一个办法。 她带着云桂和紫彤,去御花园闲逛了。 在御花园里,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几个后妃。 那些后妃好像完全不记得先前被她小小地坑了一把的事情,依旧热络的拉着她说话。 许多多就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用最单纯的心思,回应着娘娘们心思诡谲弯弯绕的问题。 后来,这些娘娘大概也是看出来,许多多并不是有心计故意算计她们,而是真的傻之后,也就放她离开了。 许多多当然没有就此回澜依殿,而是继续在御花园闲逛。 见到宫女和小太监,还要上去套近乎。 偶尔问两句,澜依殿从前住的是什么人这类的问题。 整个过程中,许多多注意到,紫彤的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 只可惜,许多多问了一圈,也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能郁郁寡欢地回了澜依殿。 一回去,她就将自己关在屋里,连紫彤和云桂也不肯见。 两个宫女在门外叫了好一会儿,又是安慰,又是说好话的,终于在一刻钟之后,将许多多哄好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答应与许多多说一说澜依殿之前的事情。 云桂想要开口,却被紫彤一个警告的眼神给拦下了。 故而许多多听到的内容,是从紫彤的口中说出来的。 “澜依殿之前住的是一位娘娘,原本颇得圣宠,还怀上了龙子。” “可这位娘娘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在宫中将人都得罪遍了,只是皇上宠着她,后妃们也不敢妄动。” 许多多听着紫彤的描述,心底有些怀疑了。 她对娘亲的记忆已经日渐模糊了,尽管已经不太能想得起娘亲的脸了,可在听到紫彤的说法之后,她下意识觉得不对。 这不会是她娘! 记忆中,她娘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女子。 会给她唱最温柔的安眠曲,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抱着她一整夜都不敢合眼。 会在别人给她们提供帮助的时候,告诉她要记得人家的恩情,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人家。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小了,现在已经记不得那些给过她们帮助的人的面孔了。 后来许多多常常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娘亲留给她得谜题,让她日后多多帮助他人。 这样温柔的娘亲,要让许多多如何相信,她是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之人? 可紫彤的话,还没停。 她说了好些上一位澜依殿的主人,是如何陷害后妃,如何仗着皇上的宠爱横行霸道,还差点导致两位后妃失去孩子的事情。 这又让许多多忍不住怀疑,时不时她猜错了,这澜依殿上一位主人,并不是她的娘亲? 许多多心下怀疑,便也问了:“谁呀,怎么这么霸道?” 她像是不经意间一问。 紫彤也没有怀疑,“明妃。” 说完,她又像是说了什么禁忌一般,左顾右盼一番,而后压低上身,也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原本这些事情,是不该与小姐说的,可小姐今日在外边大厅,奴婢担心小姐会因此惹上祸事,才将这些事情告知小姐,小姐可要记着,这位娘娘在宫里是个禁忌,可不能随便问的。” “为什么?”许多多不解,继续追问。 说是禁忌,许多多是相信的。 不只是今天,前几天许多多就发现了。 宫里的一些宫女和小太监,甚至有些嫔妃,在得知自己住在澜依殿之后,都露出了无法言说的表情。 那些人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这座宫殿里有鬼。 但当许多多追问的时候,又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衣服讳莫如深的模样,很难让许多多不怀疑。 这会儿听紫彤说了,许多多才知道,原来,娘亲是明妃吗? “还能是为什么,开罪了陛下呗,不然谁敢对陛下的宠妃下手啊。” 紫彤说得理所应当,但许多多注意到,自打紫彤开口之后,云桂的脸上,就始终挂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好像想打断紫彤。 尤其是每次紫彤说明妃的恶性之时,她就会流露出一丝不赞同的表情来。 但又似乎有些忌惮,不敢开口。 “那后来呢?”许多多咬了咬牙,艰难地问出了那句:“她得到报应了吗?” “当——” “紫彤!” 紫彤那句当然还没说完呢,云桂忽然厉声打断了她。 “紫彤不是教过我,在宫中,少说多做,才能活得久吗?” 云桂的眼底,带着些鱼死网破的威胁。 紫彤先是愠怒,与云桂四目相对,隐隐有电光在两人眼中闪现。 片刻后,紫彤败下阵来,“你说得对。” 但她还记着分寸,没有继续说明妃的事情,只又提醒了许多多。 “明妃的事情,在宫中是禁忌,多的奴婢也不好多说,只是小姐一定要记住,切莫再出去打听了,不然只怕陛下都未必会护着你。” 许多多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