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了笑脸的大理寺,又因为大司农的死讯,瞬间将所有的欢声笑语都给敲碎了。 就像是一个琉璃盏,忽然间摔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大理寺也第一时间就开始忙碌起来。 大家囫囵扒了几口饭,也没人再提庆祝许多多和池渊回归的事情。 他们太清楚杨廷州遇害意味着什么了。 这意味着,皇后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了,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严酷的战斗。 接下里,容不得他们有丝毫懈怠了,每个人都必须以全部的精力来应对。 许多多和朱敬宴一起坐在马车上时,小手悄悄默了默徐至钟给她的那枚令牌。 眼底隐下一丝算计。 朱敬宴满心都在考虑杨廷州的死亡可能带来的影响以及大理寺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许多多身上。 杨廷州是在府上遇害的,发现他遇害的人,是杨府的管家。 这会儿管家正在瑟瑟发抖,惊恐万状的同时,还有些痛心疾首。 主仆情深,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府上的女眷们哭得稀里哗啦的,大大小小的孩子,有些还没能明白杨廷州躺在那里意味着什么呢,就要被自己的姨娘带着,跪在院子里哭。 朱敬宴带着许多多入府,广倾安和张千将整座大司农府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苍尘去找府上的下人询问情况。 只有朱敬宴带着许多多,来到了杨廷州的书房,也就是杨管家发现杨廷州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 “伤在头顶。”许多多抬头,往房顶上看,正好瞧见那房顶上漏光,阳光倾泻而下。 人是被谋杀的,头顶上的伤口就是致命伤。 仵作验尸的结果和许多多猜测的一般无二。 凶手是谁,一时还不好猜测。 只是朱敬宴和许多多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除却蓝钰儿,他们想不到第二个希望杨廷州死的人。 或者说,杨廷州的死亡,最大的得利者就是蓝钰儿,他们自然要先怀疑到蓝钰儿身上。 初步验尸之后,苍尘留下来继续调查,朱敬宴和许多多则是带着杨廷州的尸体回了大理寺。 期间,杨府的夫人想要将杨廷州的尸身留下,但被朱敬宴强硬的态度给顶回去了。 回到大理寺之后,厨房的王伯就来找了朱敬宴和许多多。 王伯向来喜欢在后院晒太阳,要不是出了大事,是不会忘前院转悠的。 而许多多,也在见到王伯的那一瞬间,小脸就板起来了。 朱敬宴偏头看了许多多一眼,从许多多的脸上,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大人,多多,池渊不见了!” 果然,王伯说出了许多多已经猜到的结果。 朱敬宴神色微讶,他低头去看许多多,却见许多多神色如常,如果非要说有一点变化的话,那就是脸色变冷了。 这是早就预料到池渊会走了? 他心下揣测着两个小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抬头就见王伯还焦急地站在那儿等着他回话呢。 他摆摆手,“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伯愣了一下,“大人,池渊人都丢了!” 那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说丢就丢了。 平常看着大人和多多对他都很关注的样子,怎么现在人都不见了,他们俩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没丢,”朱敬宴对大理寺这些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素来很有耐心,“本官知晓他的去向,王伯不必担心,一切如常便是。” 有了这话,王伯才恍然,“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孩子丢了,不管是大人还是许多多,都是不在意的模样。 听大人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让那孩子去执行任务了。 他点点头,“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王伯离开之后,许多多还站在原地,小脸上神色冰冷。 朱敬宴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之前苍尘曾经与他说过,大理寺有外人进来。 当时他们还以为是皇后的人来对付许多多的,如今看来,应该是来找池渊的。 再看许多多的表情,显然对这件事情,也是心中有数的。 “既然早就知道他会离开,还在这里生什么气呢?” 朱敬宴弯腰将许多多拎起来,抱在怀里,低声耐心地询问。 许多多撇了撇嘴,小手包住朱敬宴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一位,小哥哥会和我告别的,他不该不辞而别的。” 她之前都提醒过池渊了。 她没说过不让池渊走,她支持池渊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完成他的使命,去承担他的责任。 可这么长时间的情分在这里,她只是希望池渊在离开之前,能与她说一声,他们之间,至少应该有个道别。 朱敬宴拍了拍许多多的后背,“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也或许是情况紧急,来不及道别呢?” “多多和池渊相处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池渊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让多多伤心的,不是吗?” 朱敬宴的耐心劝解,让许多多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小脑袋靠在朱敬宴的肩膀上,“我知道。” 大概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情,她也开始有些矫情了。 许多多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在朱敬宴的怀里退开一点,“我好了!” 她早就知道池渊要走,如今不过是预想中的事情发生了,并不值得她耗费太多精力去难过。 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杨廷州一死,京城怕是要乱上一段时间了。 就算当下马上就能提一个大司农上来,没有上一任的交接,工作也不会进展得太顺利。 更何况其中牵扯到了徐至钟和蓝钰儿的抗衡,只怕重新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