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迟疑了一瞬,欲言又止地看着司徒翼。 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司徒翼。 司徒翼被池渊那双乌蒙蒙的眼睛盯着,忠义堂内还有其他长老在。 谁也猜不到池渊的心思,场面诡异地寂静下来。 “少宗主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交代倒是谈不上。”他都这么问了,池渊也就不犹豫了,“回来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对司徒叔叔不太友好的言论,不知是流言蜚语,还是事实当真如此。” 司徒翼表情僵了一瞬,他没想到池渊竟然一回来就要与他正面刚。 而池渊这番话又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才十岁的少年郎。 从前,从未放在眼里的孩子,如今已经敢当众让他难堪了。 “哦?”司徒翼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不知道是些什么传言,少宗主从哪儿听来的?我一直在宗门中,怎么没听到所谓的传言?” 池渊“嗯……”了一声,“怎么没有?我从山门过来一路到忠义堂门口,都听到了不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说司徒叔叔与朝廷勾结背叛了宗门,还囚禁了我爹和我娘。” “不知这些是底下人误会了,还是确有其事?” 这番话一出,别说是司徒翼本人了,就连在场的其他长老都神色各异,一个个目光闪烁,躲避着池渊看过去的眼神。 索性,池渊要针对的也不是他们。 诚然,在这里的长老都是司徒翼的党羽。 但他们同样也是云来宗的长老,为宗门鞠躬尽瘁,半生荣辱都与宗门挂在一起。 还有几个是比父亲年纪还大的,早在爷爷还在时,他们就已经开始为云来宗效命了。 这些人即便他们现在走错路,做错了选择,也不是池渊能够私下里处置的。 再者,他今天的目的只是见到爹娘,问清楚现在的情况,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来应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情况。 见场面陷入了僵局,李叔扯了扯池渊的衣袖,“少宗主可别听信谗言,司徒护法为宗门鞠躬尽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少宗主怎么能听信谗言冤枉他呢?” 说着,李叔还一本正经地看向司徒翼,摆出一脸善意地问:“司徒护法觉得,属下说得可有道理?” 司徒翼脸色铁青,哪里还看不出这两人是在一唱一和,让他下不来台。 可他不能发作。 现在宗门中是有一部分长老被他说服了,愿意与他一起成就大事。 但可还有一部分长老,对宗主忠心耿耿,且坚定地不愿与朝廷扯上丝毫瓜葛。 下边的弟子也还有一大半都被蒙在鼓里,而这些弟子,才恰恰是对宗主最衷心的。 此番池渊回来,属实不在司徒翼的计划之内。 一方面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池渊放在眼里。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池渊之前从宗门中偷跑出去,宗主大怒,派出不少人去寻找池渊,却都没能将人找到。 司徒翼以为,宗门中的人找不到池渊,便没有办法给池渊送消息。 而池渊要躲着宗门中的人,就算撞见了,也不会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却没想到,李修远竟然还真的把池渊给找回来了。 池渊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少宗主,池渊不在,宗主和夫人双双病重,他可以代为掌管门中事务。 可如今池渊已经回来了,他就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面对池渊的责问,司徒翼只能咬着牙笑道:“我这段时间忙于门内事务,却没听到这样的传闻,想来是门下的人太闲了,开始嚼舌根额,少宗主不必在意。” “司徒叔叔为我池家呕心沥血,如今有人污蔑司徒叔叔,我岂能坐视不理?” 池渊义正言辞地上前一步,握住司徒叔叔的手。 “从前都是司徒叔叔保护我,照顾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就让我来守护司徒叔叔吧。” 这话说出来,池渊自己都觉得牙酸。 但还真别说,那些长老看着池渊的眼神都满是欣慰了。 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上头的人看见他们的辛苦,更让人动容呢? 看来少宗主出去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情,成长了不少啊。 “司徒叔叔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司徒叔叔好好休息几天。”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刚才还欣慰的长老,那欣慰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而后缓缓破碎。 这是,要夺司徒翼的权了? 少宗主才从外边回来,对宗门中的情况都不了解呢,竟然就要动司徒翼这个权利中心的人物了? 司徒翼也傻眼了。 事情进展得这么快吗? 这小崽子是半点都不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吗? 李修远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和稀泥的角色。 “少宗主,这只怕是不妥,门内事务繁多,你又才从外边回来,对很多情况都并不了解,司徒护法现在可不能休息,再怎么说,也得让司徒护法辅佐少宗主接手了宗门的事务,才能休息啊。” 李修远根本就不给司徒翼说话的空间,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询问司徒翼的意见了。 “我知道现在门内对司徒护法的说法不太好,但咱们少宗主是绝对信任司徒护法的,司徒护法也委屈一下,再辅佐咱们少宗主一段时间,等少宗主掌握了大局,您再休息可好?” 司徒翼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话让李修远一说,倒好像成了他非要退居二线了。 “我……” “李叔说得有道理!”池渊打断了司徒翼的话,“我年纪小,经验也不足,确实还需要司徒叔叔帮我一把。” 池渊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了司徒翼的胳膊,央求道:“就劳烦司徒叔叔再受累一段时间吧!” 司徒翼彻底被池渊和李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