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冯志焱就收起了自己心底的那点轻视。 这孩子了不起啊。 才四岁吧,竟然能将朝堂之事理明白? 虽然只有这两个人,但这也足以说明许多人在这方面下工夫了。 即便这些都是朱敬宴交给她得,她那么小的人,能记住也不容易啊。 “没错,小姐说的都对。” “那我们只需要将郑秋炜郑大人提上去就行了,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会有郑大人负责。” 许多多之前就瞧出了冯志焱的轻视,这会儿轮到她说话了,她恨不能说一句就问问冯志焱的意见,活像是上课的老师,每讲到一个知识点,就要提问一番。 冯志焱就像个学生一样,被许多多问得一脸茫然。 “是这个道理,但是……但是……”他磕磕绊绊了半天,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许多多解释这其中的关节,只能求助地看向朱敬宴。 朱敬宴瞅着冯志焱也挺可怜的,就弯腰将许多多抱起来,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差不多平齐。 许多多很满意,终于不用看冯志焱那一对大鼻孔了。 “但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不管是大理寺还是京兆府,都没有提拔官员,任命官员的资格,是吧?” 冯志焱懵懵地点头。 他怀疑地看向朱敬宴,用眼神询问:这些也是你交给你闺女的? 但他看见朱敬宴也同样茫然地看这许多多。 “多多,这些是谁交给你的?” “今天苍叔叔说了一些,其他的是我自己猜的。” 朱敬宴:……苍尘应该就说了两句话吧。 他们因为对局势很清楚,所以说话也不必说得太清楚明白,彼此能够领会就行了。 却没想到,许多多就在边上听了两耳朵,就能猜到这些。 许多多心底偷笑,她才不会告诉他们,前些日子在宫里,她在南书房见到了司农寺的那两位少卿。 哦,连带着杨廷州,她也见到了。 那老头当时还答应她,下次见面给她拿糖吃呢。 却没想到,老头说的下次见面,竟然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她会给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报仇的。 很快! 她是小,但谁跟谁是一伙儿的,这点事儿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所以,如果我有办法,暂时帮着郑秋炜主理此事,接下来他是不是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司农寺卿的位置了?” 这话一出,别说是冯志焱了,就连朱敬宴都觉得许多多是在胡闹。 “你哪有这个能耐?”朱敬宴在许多多的脑瓜顶上敲了一下,“这是政事,你别跟着胡闹。” “我没胡闹!”许多多一脸正色。 尽管朱敬宴说不让杀人,可打斗起来,那些难民为了粮食不要命,怎么可能当真没有丝毫损伤。 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耳边还有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这些税粮摆在大街上,就是一个诱饵。 饿极了的人,哪里还有理智记着这些东西不能动的? 许多多甚至觉得,他们能忍到现在才开始哄抢,已经毅力惊人了。 “我有办法!”许多多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 “这是……皇上的令牌?” 冯志焱看清楚那方令牌,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去了。 这皇上随身带着的令牌,怎么会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这不合理呀! 不是说,是朱敬宴捡回去的闺女吗? 难道和皇上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还是说,皇上对朱敬宴当真已经如此重用,这才借着许多多的手,实则那令牌其实是想给朱敬宴的? “你从哪儿弄的?”朱敬宴看着那方令牌皱眉。 这是个好东西。 可对于许多多而言,可算不上好东西。 皇后要是知道皇上竟然将这枚令牌给了许多多,怕是要不计任何后果的要许多多的命了。 “皇上义父给我的。”许多多脆生生地说,“说是让我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许多多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让冯志焱对她有点信心。 毕竟这事儿要是弄不好,可就是逾矩僭越,是越权的罪名了,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爹爹,你还没说,这令牌有没有用呢!”许多多抱着朱敬宴的脖子摇晃了两下,才将朱敬宴从失神之中拉出来。 朱敬宴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有用!怎么没用?这太有用了!” 只怕蓝家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竟然会将令牌给了许多多这个小姑娘吧。 如今拿出来正好能打蓝家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将这次的差使交给郑秋炜,有大理寺和京兆府从旁协助,就没有办不成的道理。 事情办成了,是大功一件,这司农寺卿的位置,给他坐也就顺理成章了。 就算蓝家和皇后不满,也不能不考虑事实。 有付出有回报,天经地义! 忙活了大半夜,等到差不多平稳下来时,天都快亮了。 这边的情况交给冯志焱善后,朱敬宴带着许多人去了一趟郑府。 司农寺少卿郑秋炜,看得出来是个清廉的人,家里的装饰走的是简约风,可以说除了生活必需品,剩下啥啥都没有。 院子倒是不小,和别人家满院子的奇花异草不同,他们家的院子里,种了好些蔬菜,别人家种古木的位置,他们家种了一堆果树。 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对比下来,多少有点寒碜。 当然这都不重要。 夜里家中的动乱,只怕也没有谁家是真正能睡着的。 郑秋炜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已经起身了,这会儿官服都穿好了,看样子是等着入宫呢。 “郑大人是想要入宫请陛下给个章程?” 朱敬宴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