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远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想揪着司徒翼的衣领,掰开他的眼睛,让他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池渊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从小一声一声叔叔叫着他,他表面上对池渊好的跟亲爹似的,背地里竟然这么对池渊。 派人抓他在意的人,想要威胁他,这是当人家叔叔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别的不说,他觉得大理寺那几个对池渊都比司徒翼够意思。 人家明知道池渊有问题,都没逼他。 李修远现在快要心疼死池渊了,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知晓池渊担心大理寺那边的情况,再想到大理寺对池渊的心意,他便没有隐瞒,竹筒倒豆子一样,将大理寺的情况说了出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池渊又装了一会儿柔弱,心安理得地接受李修远的安慰。 与此同时,大理寺也正紧张着。 陆十安从屋里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说你们怎么回事?他这身上的伤才刚好,你们怎么就又给人弄伤了?” “你们大理寺是没有别人了,只能可着这一个祸祸了是吗?” 广倾安是个急性子,对自己的老友更是没什么耐心。 “不是你能不能行,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该不会救不了吧?” “开玩笑!我会救不了?”陆十安梗着脖子嚷嚷,“这世上就没有小爷救不了的人!” 但随即,他又垂下头去。 他好像真的有救不了的人了。 广倾安一看他那模样就着急了,冲上前来,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号称神医吗?你该不会救不了他吧?” 陆十安沉默了一瞬,一把甩开广倾安的手,“放开,谁说我救不了!” “不过是区区一点皮外伤,我手拿把掐!” 广倾安却不太相信的样子,皱着眉头,一副审视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陆十安。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 “怎么可能?”陆十安急切地反驳。 然而他和广倾安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了,可以说是撅一下屁股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的事情,广倾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陆十安在说谎。 可他同样也了解陆十安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打断他的腿,他都不会说一个字。 故而,广倾安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心中有数!” 陆十安歪着脑袋,“我怎么会没数?我是谁?小爷可是神医陆十安!” “行行行,神医,神医,行了吧?”广倾安没好气地怼搡他两句,但还是又交代:“张千对我们大理寺很重要,他不能死,你知道吧?” “知道了!”陆十安不耐烦地嚷了一声,转头就进屋了。 广倾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广爹爹!”许多多凑过来,抱住广倾安的大腿,仰着头看他,“陆叔叔是不是在说谎?” 广倾安弯腰将许多多拎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先去议事厅吧,他不想说的事情,我们问不出来的。” 大理寺是有数不尽的刑讯逼供的手段。 可陆十安又不是犯人,陆十安是广倾安的朋友,是因为广倾安才会卷进大理寺这些是非恩怨之中的。 广倾安又怎么忍心逼问他。 而且,陆十安说了,张千这次受的伤,就是看着严重,其实都是轻伤,并不致命。 之所以会昏迷,其实是力竭。 伤口处理了也就没问题了。 所以陆十安隐瞒的,应该是其他情况。 可张千身上,还能有什么别的问题呢? 广倾安想不明白,其他人不了解陆十安的性子,也没有广倾安想的这么多。 这件事情,也就算暂且告一段落了。 殊不知,他们离开之后,陆十安才纠结地看着床上都快被包裹成木乃伊的张千,“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张千脖子以下都不能动了,此时他稍微晃一下脑袋,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 他说:“我这毒是无解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们为了我,受制于皇后?” 他被皇后下毒了。 他早就知道。 早在决定去皇后身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死。 可在大理寺这段时间,他开始贪恋属于人的感情了。 他知道不该,可小姑娘一声声地叫着叔叔,广倾安看着别扭地跟他对着干,实则在他受伤的时候第一时间替他请大夫,还帮他出头。 苍尘是大理寺第一个相信他心存善念的人。 朱敬宴做主,留下了他。 他们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你不知道,大理寺这些人啊,都傻,脑子转不过弯来。” “一旦他们知道,我被皇后下毒了,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帮我拿到解药,可皇后说了,这毒无解,只能阶段性地服用解药来压制。” 他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看向陆十安,唇角含着轻笑,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怕死的。” 他其实早就该死了。 可有人想让他活着,他就活着吧。 现在,他忽然又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念,偏生他已经必死无疑了。 “就别让那群傻子知道了。” 明知道他作恶多端,还能接纳他,多傻啊! 若是知道他被皇后下毒了,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更傻的事情呢。 他们将他当自己人,他总不能将自己人推进火坑吧。 陆十安撇了撇嘴,“你这是个人英雄主义!” “那就是吧。”张千今天笑得特别多,比以前一个月笑的都多。 而且,还笑得特别好看。 陆十安有点不是心思,“还说别人是傻子,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大傻子!” 连命都要没有了,他竟然还在想其他人会不会为了他犯傻,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是是是,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