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负气离去,只留下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沉默良久,赵元正才率先开口:“少宗主年轻气盛,你们都是老人,多担待点。” 见有人附和自己,王樯气呼呼的接话,“这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我们好歹也为宗门鞠躬尽瘁二十多年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为宗门卖命的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一个毛头小子,也不知道宗主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退居二线了,要我看,这宗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散了,连山头都丢了,算什么宗门了。” 张问心也气呼呼的,“还让我们去做执事,他倒是挺大的手笔!真是下得去手啊!” 赵元正心里苦笑不已,暗恨自己刚才好好的,插什么嘴呀,这下好了,惹祸上身了吧。 听听,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话,那山头丢了,是少宗主的错吗? “山头丢了,是少宗主的错吗?” 一道声音在屋里响起。 赵元正吓了一个哆嗦,还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左右一打量,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李熹身上。 “李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是我们的错了?” “不是你们的错,难道是我的错?是少宗主的错?是宗门规矩的错?” 李熹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刚才绝对不会替司徒翼等人说话。 不愿意被扫地出门的是他们,现在在少宗主背后叽叽歪歪的也是他们。 池渊可是李熹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是什么心性,他还能不清楚吗? 别看他做事看上去挺不留情面的,可他切切实实救了宗门数钱弟子和他们的家人,那也是真的,谁都不能否定了少宗主的功劳。 就凭这一点,他李熹这辈子都拥护少宗主。 谁说他一句不好都不行! 张问心几人论武功就不是李熹的对手,这话语权自然也没有那么大,被李熹指着鼻子骂,再加上自己理亏,也不敢发作。 “哎呀,我就是发发牢骚,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张问心赔了个笑脸,“你们赶紧去忙吧,宗门才迁过来,很多事情都要处理,就别管我们了,我们很快就调整好。” 李熹都已经和张问心正面刚了,赵元正自然要和李熹同仇敌忾,“还有什么好调整的,知道宗门事情多,还不赶紧上任,打算让谁帮你们收拾烂摊子呢?” 都是从执事升上来的,怎么他现在就忘了执事应该做什么吗? 张问心的面色一僵,“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李修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各自去忙了,才带着最新的消息去找池渊。 “我说少宗主,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李修远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就灌了一大杯水,连气都没喘匀,就扒拉着池渊的胳膊追问。 “将计就计罢了。” 他料定皇后处理了多多之后,就会找他的麻烦。 正巧宗门之中也和朝廷有着瓜葛,让人瞧见荣玉良带人到山头去刺杀他,这并不难。 之后只需要稍微引导一下,司徒翼是个多疑又自以为聪明的,想要骗过他,只需要故布疑阵就行了。 再加上李修远的配合,轻轻松松就给司徒翼等人营造出皇后想要卸磨杀驴的错觉。 自然而然的,这风就吹到池渊这边来了。 池渊调整了一下动作,“有多多的消息了吗?” 李修远脸色一僵,“少宗主,你都亲眼看见了,这人已经没了,咱们就别执拗了行不行?” 大理寺都已经宣布那小姑娘死了,衣冠冢还是池渊亲自给立的呢,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人已经死了呢? “我没亲眼看见。”池渊抬头看了李修远一眼,目光坚定卓绝,“多多不会死的,她还有大仇维保呢。” 李修远抿了抿唇,“少宗主,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圆满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遗憾这个词了,不是吗?” “而且,您都亲自给那小姑娘立了衣冠冢了……” “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池渊打断了李修远的话,“选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山崖下找,一寸一寸地找。” 李修远轻轻叹了一口气,知晓他无法说服池渊,只能点了点头,“是,我这就让人去办,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会把他给你带回来。” 也罢!管她是死是活,若是欺骗自己能让池渊心里好受一点,那就姑且当那小丫头还活着吧,不过是派几个人出去找找,又有何妨呢? 殊不知,池渊断定了许多多还活着,他坚信许多多没那么容易死。 与此同时,许多多确实离死不远了。 “多多,你先走!”无虚推了许多多一把,眼神凝重地看向前方。 “我练过功夫的。”许多多摆出架势,站在无虚身后,与她后背相对,“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待会儿若是打不过,你就先跑,记得给我报仇就行。” 许多多扯了无虚的衣袖一下,“你的轻功很好,我知道的,你要是想跑,他们未必拦得下你。” 无虚眉头紧皱,“多多!” “听我的!”许多多凝重地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若是跑了,他们未必会对我斩尽杀绝,我们先消耗他们一拨,然后你转身就跑,他们大概率会去抓你。” 说着,许多多还开了句玩笑,“我能不能活命,可就看你的仇恨拉得够不够了。” 无虚心底微寒。 许多多说的简单,可杀他不过是随手而为的事情。 依照贺天来的性子,别说是许多多了,没准就连这几个来动手的人,回去之后都得死,他从来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 所有知晓贺天来对无虚下杀手的人,都活不下来。 许多多也不例外。 无虚实在没办法像许多多一样乐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