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倾安被朱敬宴怼的差点没厥过去。 朱敬宴说得对,若是这些人没有反抗,朱敬宴的内力就算再横冲直撞,也只会对筋脉造成些许伤害,却不至于将他们伤成这样。 唯有反抗,才能激起更强烈的进攻。 他们反抗得越来劲,朱敬宴的进攻也就越强势。 就像两个高手在一个窄巷子打架,就算其中一方再小心谨慎,另一方也还是会对巷子的墙壁造成一些损伤。 更别说两人都没有收敛,全力施为,窄巷的墙壁怕是都要坍塌了。 而当窄巷换成静脉时,可想而知这人会伤成什么样子。 怕是经脉寸断,就算丹田还好生生的,这一身的内家功夫也算是废了。 不过,就算这几人不反抗,朱敬宴也不会手下留情。 投鼠忌器,就更只能被动挨打了。 “你若是输了呢?”朱敬宴那毫不在意的样子,叫广倾安心头火气,揪着朱敬宴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输了,你会怎么样?” 一身武功尽废,这是朱敬宴想要的结果吗? 朱敬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我怎么会输?广倾安,你知道我幻想这一天,幻想了多少次吗?” 广倾安目光微怔。 是啊,朱敬宴怎么会失败,今天发生的所有情况,他怕是已经在脑子里排练过几百次了,他怎么会失败! 不只是朱敬宴,就连广倾安自己,不也在心里预想了不下百种将这些人折磨致死的办法嘛。 所以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些早就已经长大了,对玩闹毫无兴致的男人,今日围着这几个害死许多多的罪魁祸首,用尽了各种折磨人的手段。 直到入夜,才放过他们。 当然,放过他们的前提,自然是他们已经没了气息。 下人奉命前来收拾的时候,差点吓得尿裤子,不过训练有素的下人并没有表现得体慌张,很快就将那一地的尸块和断裂的骨头收拾起来装进袋子里,奉广倾安的命令,扔到了野狼沟。 野狼沟这地方,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遍布狼群的深沟。 别说是死人了,就算是活人,掉下去也要丧命于狼群。 若是被这样对待的是旁人,下人们或许还会心生同情和怜悯。 但他们被召回来之后,已经从陈伯的口中得知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他们就只能说一句活该了! 他们都是当初朱将军和广副将的将士们,也有一些是那些将士们的儿子。 那一场战役,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几个运气好的,活了下来,只是也都身受重伤,没办法再上战场了。 朝廷给的抚恤金有限,根本不足以让这些受伤的将士们好好生活,朱敬宴和广倾安便做主,将他们养在了自家郊外的庄子上,做些农活之类的,虽然赚得不多,却也够生活。 前几日,朱敬宴和广倾安一并升迁,京中局势又发生了变故,两人这才把将士们从庄子上召到府上,护卫府邸的安全。 这些人的衷心自不必怀疑。 朱敬宴等人离开之后,甚至都不需要吩咐,他们就已经利落地将那个作为刑堂的院子收拾干净,甚至还用熏香熏过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方才发生的事情,谁能想到,这个散发着淡雅兰香的院子,其实是作为刑堂存在的呢? 而在忧乐谷之中的许多多,并不知道外界这些事情,她甚至将所有过往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转眼间,就已经来到八月中旬,中秋月圆之日。 一大早起来,靳乐生就尤其亢奋。 拽着无虚的胳膊,殷切地吩咐,“咱们这好不容易一起过个中秋节,你准备点好酒好菜,咱们庆祝一下。” 无虚冷眼睨了靳乐生一眼,淡定地说出了回绝靳乐生的话。 “昨天,你说是我们到忧乐谷的第五十五天,要庆祝一下,已经吃过一顿好酒好菜了。” 靳乐生“啊?”了一声,挠了挠脑袋,一副忘记了的样子,“是吗?还有这回事?” 无虚可不理他这一套,扒拉开靳乐生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失忆的是多多,可不是你,立稳你世外高人的人设,别崩!” 靳乐生脸一板。 这话,就连许多多都不知道是什么梗,算是靳乐生和无虚之间的秘密。 说是秘密,其实就是靳乐生强迫无虚必须给他保密,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将这么有趣的事情和许多多分享呢? 还能是为什么?怕被靳乐生灭口呗? 前几日,那个给他们供应菜品的村子里,忽然有人求到了忧乐谷,说是他们的族长病入膏肓,请靳乐生帮忙治病。 无虚一眼就看出靳乐生的意动,可偏偏那些村民一口一个高人,一张嘴就说靳乐生是世外高人,弄得靳乐生都不好意思跟他们要诊费了,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也是那个时候,无虚才知道,原来靳乐生之所以能说动这个排外的村子给他们送食物,就是因为靳乐生之前去他们村子,给他们免费治病来着。 听那些村民们描述的对靳乐生的了解,无虚猜测,这人在村子里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形象应该非常伟光正。 他是个不杀生,不吃肉,只茹素的世外高人。 之所以让村民们给送不少肉类过来,依照靳乐生的说法是,收了两个小弟子,他不吃倒是没什么,小弟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少了这些吃食,便每样都让村民们送一些过来。 无虚听完这些村民的说法,耳边都是村民们对他的劝谏,说师父对他们恩重如山,以后可千万要孝敬师父,不能恩将仇报。 无虚当时便朝着靳乐生冷笑,靳乐生被无虚看得不自在,只能挠头傻笑。 索性无虚还知道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并没有在人前拆穿靳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