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地直往他耳朵里钻。
一夜间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还不等天亮时分苏融就已经醒了,左右翻身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
推开门的一瞬间,苏融正好看见燕沉山从对门小屋中出来。
燕沉山愣了一下,想是没料到苏融会起的这么早,下意识笑了笑。
苏融双唇紧抿,又轻轻将门叩上了。
燕沉山摸了摸鼻梁,莞尔一笑,没纠结苏融的冷淡态度,边走边系好腰带,往厨房走去。
苏融一向都在房中用早饭,燕沉山一如往常做好了送去,却得了苏融淡淡的一句。
“送去前厅吧,我稍后去吃。”
说完,又将门给关上了。
燕沉山纵使再大的心眼,此时也反应过来苏融的不对劲了。
这叫什么?睡了一觉就转性了?明明昨晚还很开心,一转眼就不认人了。
燕沉山眯了眯眼,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倏地笑了。
“我今早特意给主子炖了甜粥,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燕沉山又轻轻推了一下木门。
出乎他的意料,木门并未被从内锁住,轻轻一推就开了。
燕沉山顿了一下,大步迈入内,高大健壮的身体像是一座山,轻轻松松就将木门给堵了个严实。
苏融坐在书桌旁,披了件外衫在看书,一头青丝散漫未梳,搭在他瘦削的肩上,又垂落几缕在那双玉手捧着的书页。
连书都拿倒了。
燕沉山看见书页一角,封头明显颠倒了,苏融握在手中却还要强装镇定。
明明可以在燕沉山推门的时候就斥责他,也可以提前将门锁上,却偏偏欲盖弥彰地坐在那边假装看书。
苏融心乱如麻,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边燕沉山的动静像是被放大了数十倍,他的呼吸声,衣服摩擦声,还有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主子心情不好吗?发生什么事了?”燕沉山走到苏融身边,说这话就将他手中颠倒的书册拿开,轻轻放在一边,又将甜粥端到苏融身前。
修长遒劲的手指握着细白瓷勺,一下下轻轻舀动甜粥,热气氤氲腾腾,忽地迷了苏融的眼。
苏融伸手接过瓷勺,一点点喝着甜汤。
“春寒料峭,主子怎么连足衣都没穿。”燕沉山忽地出声,半蹲着就趁着苏融没注意一把将他的脚给勾了出来,随手将那木屐脱了,就要服侍苏融穿衣。
燕沉山的手本就炽热,贴在苏融冰凉的肌肤上,那温度快要将他给融化了。
苏融受惊一般猛的收回腿,匆匆扯着衣摆就将双腿盖住,斥道:“不用!你先退下。”
燕沉山寻了一双干净的足衣,望着苏融抗拒神色不由得又装可怜,“为什么?主子是嫌弃我粗笨吗?还是想找其他丫鬟小厮来伺候?”
“我自己来!”苏融握着瓷勺的手都不稳了,瓷勺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燕沉山置若罔闻,还想像之前几次一样半强硬地施为,刚握住苏融的小腿,指腹轻轻一滑便摸到了一处疤痕。
那时被碎片割伤的地方,已经愈合成了疤。
燕沉山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就这松懈的片刻,苏融却猛烈挣扎着收腿,刚要站起,衣服又被椅子勾了一下,瞬间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苏融:!
燕沉山吓了一跳,想也不想扑上身去,一把攥住苏融的手,用力将人往后一拉,紧接着自己右肩重重砸在地上,却将苏融抱在怀中,避免了他磕碰着。
屋内哐啷地摔作一团,桌子被拉偏移,椅子也被带倒。
“你!”苏融伸手撑着燕沉山的胸,心跳快到几乎冲到嗓子眼,“你怎么样?”
苏融要扶燕沉山,脸上也显得慌乱且局促,“你扶什么,只摔一下又不会怎样,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燕沉山坐起身,一手揉着右肩,闻言笑道:“主子还生气吗?”
苏融被他问住了,错愕道:“我……没有生气。”
“撒谎。”燕沉山笃定道,深若寒潭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融,“主子一早上就不对劲,看到我就当没看见,还不吃我做的饭,甚至连话都不愿和我说。”
苏融听不下去了,“我什么时候这么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明明有回话,也有吃甜粥……
“就是有。”燕沉山耍赖,“主子少看我一眼,我都会彻夜难眠,今日更甚,都不对我笑了。如果我做错了,打我骂我我都认得,但唯独不能不理我。”
燕沉山每说一个字就要往前倾半分,苏融一点点被他逼地后仰,直到那灼热的气息再也躲不开,劈头盖脸的委屈砸来,苏融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起旁边的足衣丢在燕沉山身上,怒道,
“谁家的仆人像你这般霸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苏融起身要走,燕沉山长腿轻轻一绊,苏融来不及惊呼出声,就已经摔进了一具温热的身躯中。
燕沉山又将苏融给从后抱了个满怀,这次更甚,他身量本就比苏融健壮高大,此刻双腿盘着锁死苏融的腰腿,上身双臂似铁箍一般将人紧紧捆住,如同那狩猎的狼,咬死了猎物就再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