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得,“莫非还真是个小姑娘不成?”言罢用力将虞珵美的双臂打开,视线扫过,不禁蹙起了眉头。
虞珵美胸膛雪白,唯独在偏左的心口处留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那伤疤凹凸不平,应当是被火燎所致,却没燎干净,边缘处留着几道青色的撇捺。
“这是奴隶印?”
杜明庭脸色更加阴沉,他用手指拂过那道蜿蜒的伤疤,沉声道:“谁给你刺的。”
“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你要为我报仇?”虞珵美一哂,扭开了身体,背对向杜明庭。
杜明庭心如刀绞般难受,又将虞珵美强行掰过,拂开他黏在脸颊上的湿发,一字一句道:“告诉我,是谁。”
虞珵美面色平静,宛如一潭死水,“范府的大公子,我那时候倔,死活都不从,就被刺上了这个,事后又觉得丢人,就自己用火燎去了,可是太疼了,燎也没燎干净。”
“你跟他爹不是”杜明庭欲言又止,用火燎,那该有多疼!
虞珵美点头,却再也不看他,犹自望着水里的倒影,自嘲道:“是啊,左右我跟他爹不清不楚,再多个儿子又怎么样呢?何必受这皮肉苦。”
说完抬起头,含泪向杜明庭一笑,“小将军,你也这么觉得吗?”
杜明庭深望着他,片刻后嘴唇动了动,却被虞珵美打断,“我困了,你自己洗吧。”
说完弓着身子爬出浴桶,连衣服也没披,赤条条走出了屏风。
第44章
夜深,穆伯带着人来收桶,虞珵美披着单衣开门,轻声道:“小将军还在洗,太晚了,明早再收吧。”
穆伯见他眼眶通红,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不禁关切,“公子是不是病了?我叫老婆子给你熬些去风寒的药罢。”
虞珵美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被狗咬了口,没什么事,您回去睡吧。”
穆伯满心疑惑,见他拒绝得如此干脆,也不好再多嘴,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摇头叹气地走了。
虞珵美将房门关好,也不管杜明庭是否洗好,来到桌边准备掐烛睡觉,眼睛瞥到了杜明庭方才翻看的军书,他不识字,只觉得那画在书页上的阵型图很有趣,便随手翻了起来。
杜明庭磨磨蹭蹭许久才套了条短裤从屏风后走出,见虞珵美正趴在床上看什么东西,两只脚丫翘在床幔外,白洁干净,脚跟和脚踝上的皮肤薄,透着点粉意。
想起他刚才的模样,以及说得那些话,心中又酸又涩。
走过去挑开了幔子,想问虞珵美在看什么,见人慌忙将手里的书藏到身下,背对着他装睡。
杜明庭失笑,“别藏了,早看到了。”说罢单膝跪上床,两手掐在虞珵美腰上挠他的痒痒肉。
虞珵美还在生气,却又忍不住笑,整个人在杜明庭掌下扭得像条蛇,喘着气道:“我,我还在生气,才不要同你说话!”
杜明庭闻言“嗯”了声,手下动作一停,盯着虞珵美发红的眼尾,郑重道:“刚才是大哥错了,给你赔个不是。”
虞珵美躺在床上气喘吁吁望着他,翠绿的眼瞳中湿漉漉一片,他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身体被杜明庭抱入怀,两人一同躺在床上,他的脸贴着杜明庭胸口,后脑勺的头发被人缓慢拂过,“以后有大哥护着,谁也不敢欺负你。”
虞珵美被他的胸膛捂得又闷又热,却舍不得离开,含含糊糊骂了句,“数你欺负得最狠。”
杜明庭大笑,心中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大哥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好不好?”
虞珵美不吭声,金色的脑袋在杜明庭胸口拱了拱,探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大哥,你教我兵法吧。”
杜明庭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撒开怀抱,向虞珵美笑道,“你叫了我大哥,我是不是也该对你换个称呼?”
虞珵美眨巴眨巴眼,没明白他的意思,见杜明庭盯着自己的眼瞳漆黑如墨,如刀削斧砍的五官半明半暗,英俊异常,顿时又开始心跳加速。
偏偏杜明庭也想要作弄他,凑近到他耳边,贴着耳垂吐出两个字,“贤弟。”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这一下好似情人间的喃喃细语,简直能将人心都灌醉,虞珵美只觉得自己被一双大手捧到了天上,飘飘然的感觉让他从脚一直软到了脖子,红着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杜明庭见他半晌不吱声,得意道:“怎么样?我叫得是不是比你痛快多了?”
岂料虞珵美倏然发怒,背对向他整个人蒙到了被子中,闷闷道:“不准这么叫我,难听死了!”
第45章
翌日,天色尚暗,杜明庭自梦中醒来,整个肩膀又酸又胀,这才察觉臂弯中还睡着个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
虞珵美睡得正沉,鼻翼煽动,细细听能听到小小的鼾声。
杜明庭侧身打量,满目的爱怜,却又觉得十分荒唐,“昨夜我们就这样睡的?”
窗外传来杜云轩晨起操练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该起了,却迟迟不肯抽身,怀里的人又热又软,像只需要人照顾的小兽,蜷缩在他胸口前,这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宁让他如同中了魔般贪恋。
他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