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郑元甫冷哼:“乱臣贼子还敢口出狂言!看老子不把你打回去找爹!”
虞珵美一听之下简直哭笑不得:“他还讲不讲道理,明明是自己带兵骚扰,怎么成了我们的错?”
眼见已奔至岸边,河中水流湍急,仅有条狭窄石桥可通行。
杜明庭双腿在逐月的马腹上用力一夹,马儿会意,倏然间四蹄腾空而起,如一道银白色的闪电飞身越河。
虞珵美在劲风中探头向后望,只见陆寻芳举枪在空中一挥,刚刚还黑压压一片的铁甲军就此展开,形如鹰翼,呈包抄之势,又宛如一张血盆大口,仿佛要将对岸的四千余人一个不漏的吞下肚。
此情此景令虞珵美头皮阵阵发麻,周身热血沸腾,听杜明庭道:“抓紧!”他赶忙压底身体,整个人匍匐在马背上。
马蹄刚一落地,杜明庭便自身后卸下一柄银白色巨弓,拉弦搭箭一气呵成,力道之大令弓弦在完全张开的瞬间发出即将崩断的痛响,下一刻,一股飓风从头顶掠过,再抬眼时那羽箭已然冲着敌方将领飞驰而去。
这一箭裹挟了千钧之力,若非郑元甫身前的副官反应及时一把将其推开,此刻那傲慢的老将军早已被自己的爱徒射了个对穿。
他望着那插进地面足有五寸的羽箭,惊出阵阵冷汗,“这人竟真对自己师父下如此杀手!”
再看郑元甫,居然没有半点怒意,甚至有些许得意:“不错,比过去有几分进步!”
说罢冲着身旁的副官耳语几句,将手中长刀凌空一转跃马而出。
“大哥,他怎么不怕我们。”虞珵美死死拽着逐月鬃毛,后背手心全是汗。
“听过猫教老虎没有?”杜明庭问,虞珵美摇了摇头,听他贴在自己耳畔低声笑道:“回头讲给你听。”
不知为何,这声音穿过千军万马,听起来比平时更加撩人,未待虞珵美细想,猛然间被一股震耳欲聋的金鸣声笼罩。
冷刃裹挟着寒风扑面而来,被杜明庭以手中长枪接下。
他所持长枪乃寒铁所铸,属世间少有,寻常兵器难以斩断,险些将郑元甫刀身震碎。
杜明庭察觉出虞珵美身体摇晃,伸出一臂将他拦腰稳住,冲郑元甫笑道:“师父,你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郑元甫早见他身前坐了个人,此际一瞧,不禁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杜明庭长枪一挽,瞬间将两名打算偷袭的南军连人带头削飞。
血溅三尺,他幽幽笑道:“师父您老眼昏花,这可是我家养得一匹狼崽子!”
郑元甫目光凛冽,却是没了先前那般悠闲。
虞珵美不知哪里惹怒了他,被人从后推了下,“去,给师父露两手!”言罢手里被递上一柄轻薄的兵器,正是那日清晨虞珵美见他与杜云轩练手的黑金短刀。
从开战起虞珵美便已跃跃欲试,此际更是毫不犹豫接过。
杜明庭手中长枪一震,催动逐月,虞珵美在奔波中翻身下马,脚步轻盈如一只飘在草尖上的蝴蝶,手起刀落,只一击便将郑元甫的四条马蹄悉数斩断。
郑元甫早有预料,双脚落地的瞬间抽出长刀向虞珵美头顶劈去,白刃下翠眸一闪,几缕金丝自空中垂落,那只蝴蝶便又轻轻飘飘飞走了。
虞珵美这一身缠人的功夫了得,好像真的会飞,几番下来二人打得难舍难分,每到关键时刻,脚尖一点便能腾空而起。
郑元甫渐渐察觉出异样,趁着虞珵美再次跳跃的时趁机将他脚踝扯住,“谁教你的这些!”
虞珵美情急之下抽刀转身,却无法像杜明庭那般下死手,而是在郑元甫肩上以刀背重重一击。
未料郑元甫双手如铁钳般不动分毫,反举刀向他而劈去。
生死一线间,忽然有什么东西溅了他一脸,滚烫腥甜,虞珵美猛地抬头,只见一条手臂将自己死死护在怀中,再向上看,正是杜明庭阴森冷峻的侧脸。
“大哥!”
他赶忙翻身查看杜明庭伤势,见半条手臂已被血浸透,伤口从肩头至手肘,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他瞳孔骤缩,听杜明庭从喉咙中发出声沉闷的,“没事。”以完好的那条手臂将他揽上马,冲郑元甫云淡风轻道:“师父,您跟个小孩子叫甚么真!”
郑元甫脸上阴晴不定,双目中隐隐有肃杀之色,“他这功夫天底下只有一人教得,而教他那人如今当已不在世上才对”
话说一半,身后鼓声变换,有人自枪林箭雨中奔来,沉重的马蹄仿佛能将大地都踏碎。
第68章
陆寻芳身披重甲,手中挥舞一杆钩镰长枪,伴着身飘逸的红衣,马蹄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郑元甫一见之下甚是开怀,“来!”
陆寻芳嘴角微扬,眼中满是雀跃之色,手中长枪向他一掷。
虞珵美不可置信,这师徒三人简直就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打。
他握住杜明庭的手臂,问道:“大哥,你不去帮忙吗?”
“帮谁?”杜明庭笑着看他,随即不等他开口,又道:“如今我三人各为其主,若因此束手束脚,才叫这师徒之谊蒙羞!”
之后整整三日,两军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