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无不赞叹,却又想起他的另一重身份,“这不就是将军带回来的那个义子么,想必夺冠也是十拿九稳的事。”
“那是自然,就凭虞公子这背景,来此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其余参赛者听他这样说多少都有些不满,碍于当场不好发作,牢牢盯着场上那黑衣少年在,想看他到底能玩出个甚么花样。
只见虞珵美提着一柄灰秃秃的粗弓上场,拉弦的动作缓慢笨拙,搭箭时竟紧张得把箭都掉了,慌忙弯腰去捡,滑稽的模样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方才还夸夸其谈的人一见他这架势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他的对手们则一脸不屑,看戏般摇头大笑起来。
薛平也奇怪,自言自语般道:“虞公子是不是被人敲中脑壳失忆了?平时不是这样的呀!”
“看他的右臂。”杜明庭指了下场中那小小的黑影。
薛平眯起眼睛,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看清,不禁大为失色,“怎地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兴许是为了遮盖伤处,虞珵美今日所穿黑衣比平时大了不止一号,即便如此,仍有半截缠着绷带的脖子和手腕暴露在外,被黑衣一衬煞是刺目,看得杜明庭眉头几乎拧成个“川子”。
“竟在赛前摔成这样也忒不小心了!”薛平替他悔道。
杜明庭冷哼,“你摔一个试试?能摔成这样我许你半年假。”
薛平疑道:“不是摔的?难不成有人将把他打成这样?可是以虞公子的身份和功夫,谁敢欺负他?”
杜明庭不言,只将嘴角向下绷紧,目光牢牢锁在虞珵美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虞珵美因臂膀受伤,导致十发箭里只中了六发,加之那灰弓沉重,所用之力比平时多上几倍,背后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风吹过来整个人冷得一哆嗦。
薛平看着都心疼,自顾自怨道:“穿这么少,我去给他送件衣服。”
说罢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杜明庭,见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大约是默许了,这才将自己的一件黑袍子送下去。
两场比试之间有一盏茶的功夫休息,薛平在角落处寻到被几个少年围成一圈的虞珵美,众人七嘴八舌,有人关心,也有人打抱不平。
薛平不急着上前,隔着一段距离偷听,听一年轻女子带着哭腔低声道:“公子,是我连累了你。”
虞珵美大方笑道:“都是朋友,哪有甚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见你好端端站在这里比甚么都强!”
薛平仔细一瞧,见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可不就是城南布庄的宋姑娘,心中当即一喜。
多日未见,他还以为杜明庭棒打鸳鸯把人给拆散了。
小姑娘哭得没完,想必是真心懊悔,其中一少年见状便道:“姑娘莫急,我们已决定将公子救人一事报告将军,即是因救人耽误比赛,小将军定会酌情考虑,况且公子若不是有伤在身这些人又算得甚么!”
薛平听罢只觉得这些少年秉性直率,定是与虞珵美极为要好,暗暗替人高兴。
却听虞珵美哭笑不得道:“这些话咱们兄弟间当玩笑说说也就罢了,万不能叫旁人听了去,且不论身手,就是资历辈分我也差他们大截,若不是有这将军义子的身份,只怕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众人见他如此自谦更加倾佩,七嘴八舌的将那日之事夸赞一番。
薛平躲在树后听了个大概,应当是前些天少年们在山下遭遇狼群,虞珵美英雄救美伤了手臂。
今年天寒,山中的野兔野鸡少得可怜,便时常有狼群下山袭击农户,营中也派了不少人手在山下值班守夜,不曾想竟还有自己人为此遭殃。
薛平赶在下一场比试开始前回到台上,杜明庭见他手中的黑袍未送出,不禁眉头一皱,“怎地?他不收?”
薛平摇头笑道:“人家现在有得是人心疼,只怕是看不上我这件破袄咯!”
言罢将方才所闻一字不差地汇报给杜明庭,岂料这事不仅没为虞珵美讨来几句赏,反倒将他害了。
杜明庭一听之下大为恼火,中途停止了比赛,命人将虞珵美押到台上。
很快,虞珵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跪在了杜明庭面前,他一脸莫名,眼睛看向薛平,只见人唉声叹气,目光中隐隐有着自责之意。
听杜明庭居高临下道:“多次未经禀报带外人入营,你可知罪?”
虞珵美一怔,张了张口,宛如失声般许久才道:“我没有带她入营,我们只是去了后山。”
杜明庭的声音更冷,“那你这是承认训练期间私自外出?”
“将军!虞公子他还不是军中人,你不能罚他啊。”薛平也跪下身,焦急地向杜明庭祈求。
杜明庭瞥他一眼,又转向虞珵美,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是我军中人?”
虞珵美知晓,此时若自己否认,那罪责当免,然而接下来的比试也不必参加了,参加不了比试也就无法入军籍,自己与范作所商定的计划将系数化为泡影。
“是。”他咬牙吐出一字。
杜明庭听罢,将视线转向别处,淡漠道:“那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