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榻上侧卧着一个黑衣金发的少年。
他关了门上前,将少年细细打量一番,最终视线落在对方柔软纤长的脖颈上,一枚红得发紫的吻痕宛如落入白雪的红梅,极其刺目。
虞珵美被他看得悠悠转醒,仿佛还沉浸在睡梦中,对着面前人迷迷糊糊一笑,自鼻子中发出声甜腻的申吟,“大哥,我好累。”
娇憨的模样落在范作眼中,令他气不打一处来,森然道:“累?还要本少爷给你捏捏?”
虞珵美犹如冷水浇头,当即便醒了,一骨碌爬起身跪在范作面前,抖着声道:“小的睡糊涂了,请公子责罚。”
范作将他拉起,抱到自己膝上,手指揉捏着他脖颈上的那枚吻痕,醋味十足的道:“看来这几日你家那位将你滋养得不错,身上还有哪里被绣上花了?给本少爷瞧瞧。”
虞珵美以为他在开玩笑,便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谁料范作竟不吃他这一套,极不耐烦地催促他快些。
虞珵美不敢拂对方意,主动解开了衣带,黑袍自腰间滑落,露出雪白的丝质亵衣,薄薄的面料下,隐隐可见一具纤细劲瘦的躯体,胸口腹下,以及大腿根部,乃至脚踝遍布欢爱后的痕迹。
范作觉得有些火大,将人粗暴拉入怀,咬着他的耳垂磨牙道:“一想到你天天同别人厮混在一处,老子真是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杀了!”
虞珵美被他咬得一阵剧痛,眉头皱在一起,低声求饶,“小的这条命都是公子的,要杀要剐还不是公子一句话的事。”
说着身子一抖,双目紧闭的贴在范作胸口,像是真准备赴死。
范作被他气笑,用力在他腰上的淤青处捏了一把,叹道:“我怎么舍得,看你在别人床上被玩得都熟透了,少爷我真是,真是”
说着又是重重一叹。
虞珵美知他不敢真的对自己做什么,自己这副身体还有大用处,范作就算再眼馋也懂得这个道理,顶多就是隔靴搔痒地用他那个小小的丑玩意儿对着自己的脸泄泄火。
所以当人压上来时,他也没太作挣扎。
未时已过,百花楼准备开张营业,二人总算结束了胡闹。
虞珵美顶着一头乱发撑起身,两片肿起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手腕酸疼得几乎转不动,腰上、屁股上全是新伤加旧伤的痕迹,甚至连亵裤都湿了。
范作泻了火周身清爽无比,出门要了套新衣,亲自为对方换上。
虞珵美累得头昏脑涨,任由他为自己穿衣穿鞋,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倒是把范作看得一乐,忍不住在他脸上又亲一口,“敢让老子亲手伺候,这天底下除了你也没别人!”
虞珵美眼皮一抬,说话的声音都是轻飘飘的,带着浓重的倦意,“公子如此抬爱,小的感激不尽。”
“少拍马屁,”范作为他将鞋穿好,起身道:“你跟杜明庭也这样?”
“那不是,”虞珵美打着呵欠摇头,“小将军可谓‘提裤子不认人’的典范,哪里有公子这般好脾气。”
范作听罢更加得意,折扇一展,笑得眉飞色舞,“这世上也就少爷我能对你这样,你要懂得感恩。”
虞珵美半躺在榻上头一点,“多谢公子大恩大德,珵美没齿难忘。”说罢手指在矮案上敲了下。
范作马上提起茶壶为对方倒茶,心中觉得有什么地方怪异,却并未深思,清了清嗓子开始谈正事。
“杜明庭这场仗你觉得能打多久?”
虞珵美垂眸片刻,道:“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不见得,”范作摇首,“我看三天都不用。”
虞珵美瞬间蹙眉,坐起身道:“公子如何肯定?”
范作笑起来,“你紧张什么?这么担心你那位大哥?”
“这倒不是,”虞珵美的眉头舒展开,却又有些愁,“他一回来我的好日子就到头,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范作细细判断他此话的真假,片刻后道:“他跟他爹一样,自以为是惯了,脑子里都是一根筋,现在看来你编的那个儿歌只怕动摇不了杜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然这次也不会将他父子二人派出。”
虞珵美抿唇一笑,目中浮现狠辣之色,“圣心难测,说不定陛下也只是缺个由头。”
范作不解,“你是说陛下是故意命他二人出征?”
虞珵美举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的白雾,不答反问,“大皇子那边有消息了?”
范作点头,“今年年末。”
“公子费心了,”虞珵美轻轻啜了口热茶,只觉得浑身妥帖,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些底气,“其实也不必非要拉拢杜明庭,有大皇子在,再加上我手里的兵,未必不能成事。”
“你手里才几个兵?”范作摇头嘲道,却见虞珵美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缓缓抬起放在桌上的手掌。
五根指头,五万人马。
范作顿时一惊,见他并无玩笑之意,沉声道:“他怎么放心把这些人都交给你?”
“不是他,”虞珵美缓缓摇头,“是陛下。”
“陛下给你这么多人马做什么?”范作不可置信。
虞珵美如实道:“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