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岐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喻勉也低头轻笑。
白檀打不过喻勉,便“欺软怕硬”,逮着白鸣岐欺负,白鸣岐专往喻勉身后躲,喻勉一会儿帮白檀,一会儿帮白鸣岐,三人在屋内跑成一团,期间还碰掉了一个花瓶,老管家叹气:“少爷,小姐!哎呀~勉少爷,你怎么也跟着他俩胡闹呢,老爷,老爷你看嘛。”
白征安捋着胡子摆摆手,满面慈祥地看着这热闹,示意老管家不用管,由着他们撒欢。
白征安的四十岁寿宴就在这几日,他本意是一家人吃个饭热闹热闹算了,但是圣上下旨要大办,不仅赐了崇彧侯府新宅子,还派太子亲自操持,白征安几番推辞不过,只好应下。
几人吵闹间,从门外进来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屋内众人忙俯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几步上前,他先是扶起白征安:“侯爷快快请起。”
“都起来吧。”太子含笑抬手。
“谢过太子。”
原本打闹的三人顿时规规矩矩地站到了白征安身后,太子瞧着他们三人,随和笑道:“眼下人都到齐了,侯府要热闹了。”
白鸣岐笑道:“殿下屈尊前来,侯府蓬荜生辉,可不就热闹了嘛。”
太子笑着对白征安道:“有思之这张嘴啊,侯府确实是冷清不下来。”
白征安摇头笑道:“犬子顽劣,让殿下看笑话了。”
“哪里的话,侯爷养出来的儿郎,皆是芝兰玉树。”太子儒雅的目光落在喻勉身上,颇为赞许地点了下头:“想必这位就是琅琊喻氏的小将军了?果然是一表人才,颇有侯爷的阵前风范。”
喻勉再次俯身抱拳:“喻勉见过殿下。”
“好,好。”太子笑得颇为欣慰:“你和思之一文一武,将来可要好好为大周效力。”
“谨遵殿下教诲。”喻勉和白鸣岐一同应道。
太子又看向白檀,“阿檀妹妹几年不见,越发英气了。”他倒是十分懂说话之道。
白檀美滋滋地福身:“谢殿下夸赞。”
滴水不漏地夸过众人,太子才对白征安道:“明日便是侯爷的寿诞,孤已在侯府新宅布置妥当,侯爷何不移步一观?”
“殿下布置的,定是极好的,就不必过去看了。”
“孤主要是想提前在侯爷这里讨个彩头,侯爷给孤个面子罢。”太子笑道。
白檀小声道:“我也想去。”
“别胡闹。”白征安轻声数落,但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太子笑了起来:“好啊,阿檀妹妹一道吧。”
待三人离开,喻勉缓缓抬起眼睛,盯着三人离开的方向。
白鸣岐用肩膀碰了下喻勉,“又开始胡思乱想?”他挑眉地望着喻勉。
喻勉收回目光,反正四下没旁人,他索性直接道:“陛下待师父,会不会恩宠太过?”
白鸣岐道:“陛下同我爹是结拜兄弟,像咱俩一样,至于太子…贤君讲究礼贤下士,有此储君,也是我们做臣子的幸事。”
喻勉懒洋洋道:“你个傻子。”
“普天之下,也就你敢这么说我。”白鸣岐不以为意地笑了。
喻勉一挑眉梢:“你可知何为君臣有别?又可知何为盛极必衰?”
白鸣岐面带笑意,认真道:“阿勉,人心虽难测,但我始终相信,人与人的情谊是不容易改变的,就像我爹和陛下,当年他们在战场中几经生死,互相扶持,就拿你和我来说,你会为了利益算计我吗?”
喻勉听不得他说理,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才漫不经心地回复:“说不定。”
白鸣岐笑眯眯地搂住喻勉的肩膀,“那我得谢谢你喽。”
“……”
白鸣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起码你跟我坦白了。”
笑意爬上喻勉的唇角,喻勉双手抱臂,微闭上眼:“白思之,你还真是师父的儿子。”
“好啊你,方才说我是傻子,现下又说我像我爹?嗯…意思是我爹也是傻子,喻行之,我要告状了。”白鸣岐一本正经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
南阳白氏本为九大世家之末,到了白征安这一代,除却旁支血脉,白氏嫡系血脉便只剩他一个,他幼时家境寥落,少时从军,凭本事挣下赫赫战功。
当时朝堂被太后王氏暗中把持,皇帝失意之下,隐姓埋名来到边境从军,与白征安结识,二人意气相投,结为兄弟,后来皇帝身份被发现,太后派人迎他回宫。
此一去,轻则被监/禁,重则殒命,行途陌路之下,皇帝联合江湖门派诛杀王氏军队,与白征安里应外合将太后党羽全数制服,此后夺回大权,软禁太后,朝纲这才安稳下来。
总道来说,在当年世人眼中,乾德帝和崇彧侯是贤君忠臣的典范,乾德帝励精图治,崇彧侯战无不胜,大周自周世宗时的衰微之势终于结束。
对外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对内是德名远扬的侯爷,因此,白府的寿宴极为热闹,上京名贵全数至此。
白鸣岐迎接完贵客,和喻勉一道站在小楼上,他举着一个千里镜往不远处的水榭处上看,唔了一声,白鸣岐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我看到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