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左明非笑意盎然道:“可我突然不想说了。”
喻勉:“……”
左明非撑着下巴,似水般温柔的眼睛望着喻勉道:“行之只要知道, 我和八公主绝无可能,剩下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这简直和喻勉的话术一模一样。
喻勉打量着左明非, 脸上不见生气,反倒多了几分兴致, 他的语气随意且霸道:“我偏要知道呢?”
“那你便欠我一次。”左明非歪了下头,脸上带着几分温润的狡黠。
喻勉挑眉:“一次什么?”
“随便什么。”左明非是双臂撑在桌上,上半身逐渐靠近喻勉,“可以吗?”
喻勉低笑出声,他盯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 饶有兴致道:“左三,是我在求你,你卖乖干什么?”
左明非故作认真地思索片刻,然后道:“行之…在求我吗?”
喻勉坦然点头:“是, 我在求你告诉我赐婚的前因后果。”很好,这个语气就差一把刀比在左明非的脖颈处了。
左明非含笑摇头:“除非喻兄答应欠我一次, 否则我也只好引颈受戮了。”
喻勉欣然道:“好。”
左明非微微一顿,略显诧异道:“…好?”
“莫说一次,即便是两次三次百次千次也无不可。”喻勉望着左明非说,他语带调侃,眼神却分外认真。
左明非失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就胡乱答应。”
“随便什么。”一模一样的话语,喻勉回应:“可以吗?”
左明非握住喻勉近在咫尺的手,颔首:“可以。”
喻勉眼眸带笑,点了下头:“那说吧。”
左明非沉吟道:“这件事情错综复杂,我得好好想想如何与你说…你昏睡多日,可知如今朝中的新贵?”
“户部侍郎潘笑之?老太师潘柄的孙子,原本在翰林院担任学士。”喻勉缓缓念叨,随之觉得有趣:“先帝在时,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会当缩头乌龟,如今新帝临朝,倒是想在朝中分一杯羹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话不阴不阳的,十分符合喻勉行事风格,不过左明非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古怪,喻勉担心自己的难听话脏了左明非的耳朵,于是自然而然地改口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左明非的神色依旧凝重,喻勉啧了声,略显不满地反问:“嫌我说话难听?”
“不是,”左明非摇了下头,而后直直地看向喻勉,唇角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我只是好奇,你醒来不过一日,竟然连潘笑之都晓得了,看来不用我细说朝中局势,兄长便已经胜券在握了。”
喻勉搭在案几上的右手微微敲击着桌面,面不改色道:“怎么?我不许有些私人手段吗?”
左明非平静道:“你都知道了,我自然不必再说。”
这就有脾气了?
喻勉停住敲击桌面的右手,他深深地看向左明非,就像在看一只气呼呼抱着自己尾巴生气的狐狸。
“……”喻勉眼中闪过微光,他竟意会到了左明非闹脾气的缘由——
原本人家兴致勃勃准备了一肚子八卦跟你分享,到头却发现你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这换谁谁不憋屈?
换做以前的左三,断然不会如此情绪外露。
他只在喻勉跟前这样。
得到这个结论的喻勉很是愉悦,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哄道:“都怪凌乔多嘴,其实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具体发生了何事却未可知…你也晓得,我不过清醒了一天,哪能知道那么多,这剥丝抽茧的细致活还是得你来。”
左明非佯做不闻地轻啜了口茶。
喻勉抬手为他续上茶水,温声道:“左三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莫要跟凌乔计较了罢。”
左明非无语地看了眼喻勉:“……”他也好意思拿凌乔当挡箭牌。
喻勉无辜地眨了下眼睛,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左明非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打趣喻勉:“你也就仗着凌乔不在这里。”
喻勉面不改色道:“本就是他的错,即便他在这里,我也教训得了。”
“好了,放过凌乔罢。”左明非无奈地摇了下头,接着他正色道:“说回方才的话,行之日后要当心了。”他停了停,高深莫测地看向喻勉。
喻勉顺着他的话音问:“为何?”
左明非对喻勉“虚心求教”的态度很是受用,他说:“陛下要重用潘笑之那群人,这势必会削弱你在朝中的势力。”
“哦?难道就躲得过?”喻勉问。
左明非无奈地摊了下手:“我已经被削弱了。”
喻勉:“……”左三惯有自知之明。
皇帝先是封左三为太子太傅,后又有意让他迎娶八公主,而驸马在朝中一贯担任闲职,如此看来,左三在朝的地位确实是被削弱了。
喻勉沉思:“陛下要削弱我的权力?有意思,莫非也要赏我个驸马当当?据我所知,待嫁的公主可是没有了。”
左明非不喜欢这个玩笑,他淡淡道:“待嫁的公子倒是有一位。”
“是左家三郎吗?”喻勉外头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