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喻勉。
“姑姑,你在颠倒是非黑白!”季颂寰咬牙切齿道。
季秉容慢条斯理道:“哦?是吗?可你杀了自己的亲叔叔是事实,纵然弈王有错,你也不该派左大人去杀了他。”
季颂寰怒道:“你胡说!”
季秉容居高临下道:“本宫曾拜托左大人去救随舟,可是如今随舟人呢?左明非能把人交出来吗?”
季颂寰喝道:“先生自然交不出来人!因为他从未劫狱,小皇叔在牢中失踪与他何干!”
听到这里,喻勉微微勾起唇角,这小太子的嘴皮子倒是个利索的。
只听季颂寰步步紧逼:“反倒是姑姑,你命人劫狱,意欲何为!”
季秉容眯起眼睛:“因为,你与你父皇蔑视人命,罔顾道义,不配为君为帝。”
这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本宫身为皇室中人,自然有资格替皇家肃清不正之 徒。”季秉容轻抚自己的腹部:“太医已经替本宫把过脉,本宫腹中的孩儿是男胎,他将会是大周未来的储君!”
季秉容面向喻勉站立,正色道:“太尉,只要陛下在一天,他早晚会收回你的兵权,即便你扶持太子上位,但太子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左明非,你扪心自问,他会重用你吗?”
喻勉拨弄着腰间玉佩的穗子,思索道:“诚如公主所说,本官似乎无路可走了。”
“有!”季秉容深呼吸一口气,她道:“如若大人肯投靠本宫,本宫愿意为大人保留太尉之位,以及未来储君的教养之则,还有…”顿了下,她瞥向左明非,唇角划过一丝讥讽的弧度:“本宫会饶左大人一命,将他交由太尉处置。”
喻勉在听到最后一条时来了些兴致了:“哦?”
季颂寰担心喻勉真的答应季秉容,急忙道:“若是太尉想要先生陪伴,孤可以即刻将先生交于太尉。”
左明非:“……”
喻勉神色欣然,他望着无可奈何的左明非,歪头笑了下:“本官不好强人所难,此事左大人如何看?”
左明非微笑:“在下宁死不屈。”
喻勉遗憾道:“不再考虑考虑?”
左明非态度温和,嗓音悦耳:“除非你再欠我一次。”
喻勉:“……”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喻勉沉吟:“那便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左明非:“呵。”
季秉容稍显不耐道:“太尉考虑的如何了?”
喻勉脸不红心不跳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官只效忠陛下。”
“喻大人果真是忠臣良将。”
宫门被从内打开,潘笑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喻勉稍稍回眸,看到潘笑之双手捧着三道圣旨走出来。
“潘大人!我父皇如何了?”季颂寰孩子心性,他心挂着父皇,一时顾不得安危,身体直接倾向潘笑之的方向,脱离了侍卫的保护圈。
刘伯义见状,他眼疾手快地取箭开弓拉弦,长箭如疾风一般地射向季颂寰。
左明非右耳微动,他大力拉住季颂寰将人护在怀中,身体顺势转了半圈,躲开了暗箭,被擦伤了左臂,“殿下小心。”
季颂寰自责不已地看着左明非血流不止的胳膊,“先生…”
潘笑之怒道:“刘伯义,你胆大包天,竟敢谋害太子!”
刘伯义脸上不见任何愧色,他道:“陛下迫害我们时,怎的不见潘大人如此疾言厉色?”
潘笑之骂道:“国难当头,你们敛财无度,草菅人命,真当陛下不知道吗?”
刘伯义神色坦然,“草菅人命的只有我们吗?试问在场之人,有谁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啊!”他脸上浮现出痛状,左臂被一根弩箭直直贯穿,“啊——”
弩箭的源头在喻勉手中,只见喻勉将把玩过的弓弩递还给凌隆,迎着刘伯义愤恨的目光,他悠然道:“刘大人说的对,本官手上不干净,也不清白,就像对待你一样。”
刘伯义眼光恼火:“喻勉!你这个世家的叛徒!你!你!给我动手!”
季秉容安然坐在车里不加阻止,场面再次混乱起来,红甲卫不分青红皂白地逮人就砍,太子侍卫全力迎击,喻勉带来的禁军一面迎敌,一面牢牢地守着宫墙。
百乱之中,潘笑之被禁军护在后面,他着急道:“喻大人,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第一道圣旨,是陛下罢免了你的太尉之位,你要即刻交出兵权!”
闻言,喻勉愣了下,“……”
在这个时候吗?不应该。
延光帝是脑袋病糊涂了吗?没见过这样自寻死路的。
刘伯义听到他们的对话,放肆又畅快地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中夹杂着身体传来的痛意,他目眦欲裂道:“喻勉!这就是你誓死效忠的皇帝?嗯?!”
喻勉冷哼一声,他一枪挑开潘笑之递来的圣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接着投身于打斗之中。
潘笑之气的浑身发抖,也可能是没见过这场面,被吓的,他顾不得斥责喻勉无礼,紧接着递出第二道圣旨,语速很快:“第二道圣旨,陛下钦点你为当朝丞相,朝中一切大小事宜皆由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