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道:“不行!要去也是孤去,怎能让先生替孤以身犯险?”
潘笑之躬身站着不发一语,他相信左明非会说服太子的。
左明非微微俯身,他按住季颂寰的肩膀,温声道:“殿下,要顾全大局,切莫意气用事。”
季颂寰眉间隐忍,他久久注视着左明非,最终嗯了声。
左明非继续交代:“此处若生变卦,殿下记得去找弈王。”
“小皇叔,”季颂寰小声喃喃,然后有几分委屈地看向左明非:“…他不理我。”
看着成天装大人的太子变得孩子气,左明非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角,他拍了拍季颂寰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臣先行一步。”
左明非带着一队人马潜入山林,正如左明非所料,他们就被围捕了,红甲卫将这十余人团团围住,左明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环境,静等季秉容出现。
“是你。”季秉容从层层叠叠的红甲卫后面出来,她蹙眉打量着左明非,蓦地冷笑出声:“本宫以为是寰儿呢,怎么,寰儿让你来做替死鬼?左大人,我们皇家的人皆是这般冷血无情,你忠心错付啊。”
左明非注视着季秉容:“殿下,如今你大势所趋,还有何打算?”
“有打算也不会告诉你。”季秉容语速很快,她飞快地举起弓箭,眼神冰冷:“左大人,你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既然如此,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如此,你便先行一步吧!”
左明非背在身后的右手悄悄做了个手势,他听着弓弦绷紧的声音,处变不惊道:“殿下,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早就不能回头了!”季秉容的语气带着决绝的凶狠。
不远处的暗丛中,季随舟神色阴冷地拿着千里镜,他先是估摸了下红甲卫的人数,然后目光挪到左明非蠢蠢欲动的手上,他语气淡淡道:“准备。”
弓箭手们迅速拉开弓弦。
季随舟缓缓抬手,然后果断放下,“放。”
在红甲卫开弓的前一瞬,铺天盖地的箭雨便落了下来,不计其数的红甲兵纷纷倒在箭雨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生死攸关之间,季秉容迅速闪身到一人身后,她狠厉地出手,拉过一人挡在自己面前,原本射向她面中的箭射入了刘伯义的胸膛。
刘伯义来不及反应,就颓然地倒了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季秉容:“你…你…”
季秉容看也不看刘伯义一眼,她再次举起弓箭瞄准左明非——这个人是大周的肱骨之才,她恨大周,恨皇室!自然,也要拔掉大周的脊梁骨!
“阿容!不要!”突如其来的人影扑在季秉容身上,季秉容手一歪,长箭从左明非的侧脸划过,左明非凝眸看去,神色和季秉容一样的惊诧,左明非惊呼:“观人!”
季秉容瞬时便红了眼眸,她望着眼前熟悉的青年,最终怒意凌驾于所有的情绪之上,“哈!”季秉容嗤笑一声:“再一次的…你没有选我。”
姚松一直隐藏在队伍之中,他身着禁卫的服饰跟在队伍末尾,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从宫门兵变开始他就在了,他远远望着季秉容,既不敢靠近,又不舍得离开。
意识到季秉容对左明非真的动了杀心,姚松才扑了出来,“阿容…”姚松眉间隐忍地唤了声。
季秉容狠狠闭了下眼睛,泪水滚落脸庞,她飞快地走近姚松,一把匕首横在姚松腰间,并且戳了进去,姚松躬身闷哼出声,他难以置信地抬眸,对上了季秉容不近人情的目光。
季秉容挟持着姚松,对左明非喊道:“左大人!让你们的人退下,不然我就杀了姚松!”
“慢着,别动他。”左明非抬了下手,不远处的季随舟啧了声,还是示意弓箭手们停手,片刻后,季随舟亲自接过弓箭。
姚松垂眸看了眼腰间的匕首,他蓦地发力,迎身撞向季秉容的匕首,季秉容急忙拔出匕首,姚松惨淡地笑了下,“阿容,我可以陪你一起死。”
季秉容手腕颤抖,她将匕首横在姚松脖颈处,又要提防姚松撞上来,“不许动。”她冷冷出声:“要死的是你,本宫…不会死!”
话音刚落,飞来的弓箭精准无误地射落了季秉容手中的匕首,血液从季秉容的虎口汩汩而下,“季随舟…”季秉容脱力般地后退半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这弓箭…到底是你技高一筹…我认,我认了。”
“阿容,倘若我当初留在宫中呢?”姚松声音很轻地问。
季秉容哈哈笑出声,她悲凉地看着姚松:“倘若我当初跟你走呢?”
姚松怔怔地问:“…你会吗?”
“本宫不会。”季秉容一字一顿道,她高傲地注视着姚松:“你也不会,姚观人,既然我们活着无法相守,那么黄泉道上你便陪我一起吧!”她癫狂地拔出头上的发簪,直冲姚松而去。
左明非不忍地闭上眼睛,不过刹那间,他听到了有人倒地的声音,左明非睁眼望去,眉目间一片复杂。
季秉容的胸口被长箭贯穿,倒在地上已经了无生息,姚松如若行尸走肉地站在一旁,最终颓然落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替季秉容阖上了眼睛。
马蹄声接憧而至,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