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向左明非,打量着人说:“刚到,你喝酒了?”
“上次那群北境刺客已经查清楚来头了,太子代表陛下在东宫摆宴,便小酌了几杯。”左明非回答:“请帖不是送进府中了?怎么不见你带阿宥过来?”
喻勉招手示意侍从过来,轻声吩咐去煮一碗醒酒汤,然后才说:“本就势同水火,何必做那些表面功夫?”
左明非含笑道:“看来阿勉心情不佳。”
喻勉:“是么,我一贯如此。”
“兄长明明已经身居高位,但看起来却并不痛快。”左明非意味深长道。
喻勉唇角微扬,略显调戏地看着左明非:“你不也是?”
左明非接过侍从递来的醒酒汤,在喻勉的注视下一饮而尽,而后道:“人生便是如此,无论身处何地,总有理不完的烦琐事,不谈这些了,说些高兴的,乐章他们明日便能赶至重京。”
喻勉的胳膊懒散地撑在桌子上,他伸手覆盖在左明非的手背上,回答:“要见到王颂了,你就这么高兴?”
“行之,你知道的,虽然乐章是王家后人,可他不该承受那么多。”左明非微叹:“乐章这次回来,虽说不能立时入朝为官,但好歹能洗刷污名,其他的…来日方长。”
说到这里,他调侃道:“你还说我惦记王颂?你不也在替洛白溪做打算?原本大理寺少卿一职你是留给他的吧?”
喻勉的指尖摩擦着左明非的手背,微叹:“可惜被你棋高一着,替东宫抢走了。”
“我猜你给他留了最好的。”左明非弯眉浅笑。
喻勉敲在左明非的脑门上:“少来打听丞相府的事。”
“我也是丞相府的人呐,为何不能打听?”左明非瞳底温柔地望着喻勉。
喻勉缓缓抬手抚摸过左明非的脸颊,轻声缱绻道:“我怕你转头就去东宫将我卖了。”
“哦?”左明非侧脸蹭进喻勉的手心中,嗓音温柔:“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若易地而处,我会是这样的人。”喻勉稍微用力地扳过左明非的脸,“而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左明非含笑离开喻勉的掌心,伸手将喻勉的手握住放在桌上,道:“我猜只要我们一直身处朝堂之中,这样的对话会伴随我们的一生。”
“也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喻勉琢磨着说。
彼此猜忌,互相提防。
却也彼此相爱。
左明非开怀地笑出声来,“说得极是,兄长高见,我敬兄长一杯。”
次日,王颂在城门口即将被广陵王以王氏余孽的名义拿下。
随行的侍卫护着王颂,吵嚷道:“干什么?我家公子腿脚不好,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洛白溪望着这混乱的场面,忽然瞥见了藏身于人群中的凌乔,凌乔不动声色地挪到洛白溪身边,神神秘秘道:“主子说,中午让你去丞相府用饭,有你爱吃的云片火腿。”
洛白溪:“……”这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凌乔交代完这件事,道:“洛哥,我先闪了。”
“慢着!”洛白溪拉住凌乔,皱眉道:“你没看到我有麻烦吗?先生呢?他在何处?”
凌乔劝道:“王颂的麻烦关你什么事?行了洛哥,少管闲事。”
洛白溪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看向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心想这就是先生新收的徒弟广陵王了,广陵王亲自前来,这其中可有先生的授意?若想保住王颂,不能全然指望喻勉。
洛白溪想过重京的水深,却没想到一来就踏进了漩涡之中。
他再次拉住凌乔:“阿乔,替我去东宫找一趟左大人。”
凌乔拒绝道:“不行,主子只说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你就当顺便去东宫喊一下左大人吃饭?”洛白溪看起来真的很急,他瞥了眼王颂掉落在地的手杖,额角隐隐冒汗:“阿乔!”
凌乔对上洛白溪焦急的眼睛,他微叹一声:“好。”
眼看场面越发混乱,洛白溪朝骑在马上的广陵王走去。
“见过殿下。”洛白溪徐徐上前,他挡在王颂身前,先是将捡起来的手杖递给王颂,然后不疾不徐地行礼,恭声道:“微臣是徐州太守洛白溪,此次受皇命回京述职,不知殿下为何要抓臣的随行侍从?”
“放肆!”守在阿宥身边的侍卫警告道:“广陵王殿下办事需要向你汇报吗?”说着,他挥刀逼近洛白溪,本意是吓退洛白溪。
但洛白溪纹丝不动,一根手杖仿若剑影一般地舞过来,直接削落了侍卫手中的刀。
王颂随意收回手杖,看了眼洛白溪,确认人没事后才又退开,全程不发一语。
“这瘸子会武功?”侍卫惊愕道。
阿宥不耐烦地瞪了眼侍卫:“丢人现眼。”
洛白溪这下确信了,这小煞鬼一定是喻勉教出来的。
阿宥往前探身子,盯着王颂手中的棍子,喃喃道:“好凶的棍子。”
洛白溪再次道:“还望殿下阐明抓人缘由,否则恕臣无礼,不能将人交出去。”
阿宥这才看向洛白溪,口中念叨:“洛白溪。”
他长相极为凌厉,又带着少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