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此模样,是否还算罚得轻了?”
牢中的人听了此言,慌张跪下,扭曲地膝行至铁栏前,俯下身向着封庭柳重重地磕了个头。他力气之大,眼见地面上留下了血迹,他却不停。他仿佛想诉说自己的后悔和忠心,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或是想死个痛快。
但封庭柳连个眼神也没有给那烂泥般的人,反倒是淡漠一眼瞥向了尉迟枫。
“我虽准你留下,但柳渡城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你可听好:
第一,不收对柳渡城无用之人。
第二,不收无法在柳渡城存活之人。
第三,不收任何叛徒。”
叛徒二字重重地回荡在地室牢笼间,激起一片片如同野兽般痛苦的嘶吼。
尉迟枫顿时明白了封庭柳的意思,他郑重地单膝跪在封庭柳面前,入眼所见便是那双白色的长靴。他一手握拳抵在胸口,沉声说道:
“我尉迟枫,绝不会背叛少爷。”
封庭柳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看着满是血污的地面弄脏了尉迟枫的裤子,可尉迟枫却纹丝不动。封庭柳忽地笑了。
“你最好是。但你如今脏兮兮模样,实在入不得封府。忠叔。”
白忠颔首应道:“少爷。”
“带着尉迟枫换身衣服,教好了,送我房内去。”
封庭柳此言说得暧昧,可尉迟枫却能辨认其中并无那层意思,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发胀的胸口,垂眸应下。
作者有话说:
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第3章 服侍
三人离开地牢回到封府时,都难免沾染了一身血腥气。
封庭柳欲换一身衣服,白忠便安排仆从伺候,自己则是带着尉迟枫来到封庭柳正房西侧的一处下房内,为他安置。这间下房面积不大,环境虽简陋了些却也干净,重要的是距离封庭柳的卧室、书房皆是最近。
“我住在您对面的东侧下房。这主院内,除了少爷与你我,便再无他人了。”白忠为他解释道。
尉迟枫从窗户向外望去,正巧可见正房大门,“平日照顾少爷,不会不方便吗?”
“自然不会。少爷喜欢清静,这也是少爷安排的。如今你照顾少爷的日常起居,更是方便咯。来,这是新的衣服,你快换上,我与你说些少爷的习惯,以免冲撞了少爷。”
白忠笑得和蔼,给尉迟枫一股亲切之感。尉迟枫从他手中接过叠的整齐的衣服,钻入简易的屏风后迅速换上。
这衣服上了尉迟枫的身竟是无比合身。上衣为白,下装为黑,衬得他健壮的身材与那英俊样貌。衣服布料柔软上乘,很难想象是给一个侍卫所穿的衣服。
白忠见他穿得合身,面上笑容更深了:“不错不错,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合适。咱们的衣服都是城内那织金坊所制,这套衣服是那处的姑娘不小心量错尺寸制成,定衣服的人穿不下,一直闲置了,如今能得主人亦是缘分。”
虽然这样说,但这衣服的尺寸也太过合适了。尉迟枫身材健壮,这衣服竟将他身上的肌肉完美包裹,又衬得肩宽腰窄、威风凛凛。
“让你们费心了……”尉迟枫竟有几分不好意思,抚了抚衣摆衣摆。
“都是少爷看好你。能住进这内院的,往日可不常有。”
白忠与尉迟枫说起了应当如何伺候封庭柳。尉迟枫神情严肃,仔细听着,生怕漏掉每一个细节。
在白忠口中,封庭柳的衣食住行方面是一副全然的少爷做派。穿衣挑剔、吃食挑剔,床榻软了不行、硬了也不行,就连平日侍奉的点心和茶水都得温度恰好才行。
封庭柳性情阴晴不定,若是这些事做不好,会惹封庭柳发怒。
此外,封庭柳还喜净,每日换下的衣服隔日是不会再穿,若遇炎热抑或练舞之日,更是要换上三四套衣服,洗衣的下人每天都十分忙碌。
“你的任务便是随时候着少爷,听从他的命令便是了。”白忠缓缓道完,一时口渴,尉迟枫连忙为他倒了一口水喝。白忠笑了笑,对面前的年轻人满意地点头,忽地又道:“还有,若深夜听到少爷房内有响动,若是少爷未唤你伺候,莫要贸然进去。”
尉迟枫一愣:“这是为何?可是少爷会在夜里带人住进房内?”
白忠摇了摇头:“非也,少爷屋内从不住任何人。你只需记得此事便好。”
白忠与尉迟枫讲了半个时辰,才将府上的规矩讲了大半。而有些事情,却是神秘兮兮的,需要尉迟枫自己注意。随后,白忠还要安排其他事情,就由尉迟枫自己前往封庭柳的住处去了。
尉迟枫走出屋门,不过几步便可到达主屋房门前,他轻叩门三声,又听得那声叫他瞬间沉沦的声音。
“进来。”
尉迟枫轻声开门又关闭。
只见封庭柳换了身竹色长衫,又罩着件蛟纱般轻薄的外衫,犹如天人之姿。他随性地正倚靠在红木雕枫的罗汉床上,衣襟大敞。双足赤着,一脚踏在床面,另一脚搁在脚踏之上。罗汉床色泽沉重,衬得他肌肤更加白亮。
他正托着烟杆、握着书卷。烟斗里的烟叶见了底,火光微弱。
封庭柳见了尉迟枫,柳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