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不吐骨头!”
“就是就是!就应该有人除掉他!哎,可惜了那北龙堂主了,那可是个仁人志士、正人君子!为江湖做了不少贡献呢!”
“同样是江湖人士,这封庭柳怎么和北龙堂主差这么多。”
封庭柳好像听到了什么趣事一般,忽地发出了压抑的低笑。他低下头,双肩抖动,一副隐忍模样。
这般笑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纷纷朝他看来。
“喂!那边的,你笑什么!”最开始谩骂封庭柳的那个壮汉站起身,一手指着封庭柳,凶狠地质问。
封庭柳忽地不再遮掩,仰头大笑,帷帽的黑纱散开,露出那双厉色的赤色双眼,展露狂态。
封庭柳站起身,将帷帽一手扯下,随意扔到一个下人怀里,缓缓向那壮汉走去。
那壮汉似有所感,打了个寒战,向后退了退,不小心撞到长椅,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你说——北龙堂主死了?”封庭柳忽地开口,眉眼带着狂妄的笑意,尾音上扬,宛如自地狱中走出的厉鬼一般。
那壮汉哆嗦着点了点头,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怕一个比自己还瘦弱的人,便给自己壮了壮胆,扯着嗓子吼道:“对啊!被那封庭柳杀了!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
封庭柳冷笑一声,又道:
“哦?那你知道,那北龙堂主,是什么模样?”
“这……”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皱着眉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北龙堂主做事极其低调,从不在人前抛头露面,也从不邀功,一直神秘地出没在北济城中,守护着北地的江湖安宁、诛邪除恶。除了诛邪会的部分人,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北济城中常有人说,你在街头走,与你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北龙堂主。
封庭柳似是不介意一笑,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封庭柳,又是什么模样吗?”
那壮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盯着封庭柳的脸看了半晌,忽地明白了什么,猛地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恐惧的惨叫:“你……!你……!”
封庭柳面上笑意更甚,他上前一步,其余的客人也都站起身警惕地看向他。甚至有人拔出了武器,却是双手发颤、面露恐惧。封庭柳却随意地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双腿相叠,长剑负于身后,一副悠然模样,毫无动手的意思。
但只要封庭柳想,眼前这些人的性命,取之不过弹指之间。
“你们不知道北龙堂主姓甚名谁,也不知他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死因为何。我却知道你们长了一张只会嚼猪食的嘴,徒会乱吠。”
封庭柳笑得轻蔑,讽刺的言语落在众人耳边犹如惊雷,可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对,没错,北龙堂主死了,害死他的正是你们口中自诩正义的诛邪会。”
“你们寄托希望的诛邪会,也不过是被蛀虫啃噬过的腐烂枯木罢了!”
“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们。封庭柳与北龙堂主有何不同——”
封庭柳语气顿了顿,忽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走上前去一脚踏在那壮汉胸口,感受着脚下人恐惧的颤抖。
他忽而脚下用力,朝着那壮汉猛地一踹!
壮汉被踹飞数尺,撞飞了桌椅板凳后,狠狠地撞到了墙面上,痛苦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
封庭柳盯着鞋尖上一点因为踹人而蹭到的脏污,张了张嘴刚想唤些什么,却忽地反应过来尉迟枫不在身边,便皱着眉收回目光,脸色却阴沉下来,说道:
“北龙堂主,也不过是个蠢人。我与他不同,不会护着你们这群武林废物。”
封庭柳抬手一挥,下人们纷纷站起身,同他一起走出茶馆。来时的马车早已在外面候着。
茶馆的桌子上留下了不少银子,用来赔偿损坏的桌椅——虽然老板娘好似并不在意,就连表情都未曾变化。只留下一群瑟瑟发抖的武林散人,他们或是恐惧,或是怒骂,却无一人敢追上前来。
“诛邪会都不干活的吗!封庭柳不除,武林必乱!”
“看来诛邪会也没什么能耐!”
封庭柳回到车厢内,听着茶馆内的一言一语,嗤笑出声。如今的江湖,就是这一片自内而外腐烂的模样,叫人如何心生向往。
“少爷, 去哪?”下人在车厢外问道。
“去醉花楼。”
“是。”
马车声又起,在繁华的街上行驶,向着城中心最为热闹之处前进。
醉花楼位于北济城最热闹的位置,金碧辉煌的楼内,满是金钱酒肉的气息。
如今天还未黑,只是傍晚,夕阳落在金色的牌匾上,给这红粉之处笼罩了一层耀眼的色彩。门口的红灯笼还未点燃,却已经有人候在门口,只等那天黑,再同楼内的温柔乡会上一会。
马车停在醉花楼的门口,下人掀起帘子,封庭柳一脚踏出,便引来周围人的阵阵视线。即使他带着帷帽,依旧身材出众,更何况他手拿镶金玉烟杆,又是一身冰雪不融的气质,怎叫人能移得开眼。
倚门卖笑的女人见了封庭柳,面上笑意更加艳丽,理了理鬓角碎发,端着婀娜姿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