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道。”
风澈哈哈一笑,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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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枫为两人倒上了茶水,他泡茶的手法并不精细,但清香之气也足以待客了。
倒好了茶水后,尉迟枫便站回封庭柳的身后,这已经是专属于他的位置。
“魔教中人修习魔功心法,无法克制杀人本性,危害江湖,杀人如麻。这些传闻,难道少侠不曾听说过吗?”风澈潇洒地坐在椅子中,随意一靠,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带着十足的江湖味儿。
他身上仿佛还带着龙门客栈的狂沙,抑或是昆仑冰谷的寒气,皆是十分浪漫的气息。
“我头部受伤,失去记忆,你说的这些我并不记得。”尉迟枫摇了摇头答道。
“哦——原来如此。”风澈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坐在对面的封庭柳一眼。
封庭柳抬起茶杯,轻抿茶水,听他这般语气,抬眼瞪了过去。
风澈耸了耸肩,继续说道:“那我可要好好解释一下。魔教中人的确做过这些事情,但那是老教主带着他的党派所犯下的错误。如今,我已经掌管魔教,栖息于北地,不曾深入江湖,只为给魔教中人一个归处。”
尉迟枫略感惊讶,毕竟提及魔教,哪怕是他失去记忆,也本能地觉得他们并非善类。
“所以,现在的魔教中皆是善人?”尉迟枫问道。
风澈听了这话,忽地笑得开怀,“小兄弟,你太天真了,怎会有这种想法!你可知,魔教中人为何会入魔教?”
“因为修习了魔教功法?”
“有三种方法。第一,就像你说的,修习魔教功法。
第二,哪怕是修习正派功法,若是不小心走火入魔,便可能坠入魔道。
第三,那就是靠投胎运气,若是运气不好,父母中有一人为魔教中人,那么从出生起,他便注定只能修习魔功。”
无论是哪一种方法皆无回转可能,无论是自愿还是遵循命运,最后,都只能落得一个过街老鼠的下场。
坠入魔道之人,经脉中内力逆行,极易暴乱发狂,无法运转寻常功法。
可偏偏,那些魔功皆是些夺人内力、嗜血养蛊的法子,叫武林正道不寒而栗。
若想分辨眼前的人是否是魔教中人,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探其内力,但唯有内力更加强劲之人才能做到。二便是以魔纹辨认。
风澈指了指自己脸上可怖的黑纹,尉迟枫这才细细打量去,发现那魔纹虽然蔓延攀爬在脸上极其可怖,但本质上竟是经脉的走势,不过是血液在其中留下的痕迹罢了!
“这就是修炼魔功的证据。内力逆流引起了血液暴乱,若是不能克制,便会留下痕迹。一般来说,修炼魔功时间越长,魔纹就越多、越明显。”
“如果有魔教中人的魔纹足够小、又被衣服遮掩、且武功高强,岂不是就不会被发现了?”尉迟枫又问。
“对,没错,就是这样。”风澈点头,“所以他们很容易混入人群中,作乱武林。”
“目的为何?”
“目的……”风澈语气顿了顿,苦笑一声,“我虽不是为那些作恶的魔教辩证。这些人,无非是想要登上武林巅峰,却求而不得。或是与正道观念有异,急于证明自己,剑走偏锋。本意皆是可怜人,却做法偏激。”
他们本也是寻常侠士。
却无法苟活在阳光下,选择钻入鼠洞,做那最阴暗的老鼠,又不甘心退居于此,妄想打破武林秩序。
“那你又是为何入魔教?”
“我嘛——我根本没得选呀。我那惹人恨的父亲,便是前任魔教教主,亦是建立魔教、传播魔功之人。”
风澈面上笑意不改,可尉迟枫却是一噎。
风澈见他如此表情,竟是来了兴致,继续讲道:“这些年,亦有不少像我一样的魔教之人出生。我想阻止这样的命运,始终在找一种能够让魔教中人恢复正常法子,最终不过能用药来抑制些许罢了。”
尉迟枫将风澈所讲的信息拼凑在了一起,便也知晓,是风澈为了像他这样无法选择出身的魔教弟子,将父亲顶替,打造了一个新的魔教。
这听上去似乎与柳渡城有些相似之处。
“那前教主现在……”
“带着他派教众逃走了。很遗憾,我不知道他的据点,不然早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风澈讲得口干舌燥,兀自倒了杯茶水,抬头猛灌,末了发出一声喟叹。
尉迟枫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风澈为何会认识封庭柳?又为何让封庭柳唤他师父?两个人到底发生过什么?
柳渡城又为何会堵住魔教据点唯一的出口?
尉迟枫张嘴,还想继续发问,却一阵清脆的声响打断。
尉迟枫向着声响方向看去,只见封庭柳将茶杯撂在茶盘上,正抬眼看向他。他立刻噤了声,向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我忽地有些饿了。”封庭柳开口道,“你去后厨取些茶点来。”
尉迟枫听出言下刻意避开他之意,只得低声应下:“是。”
待尉迟枫离开房间,屋内安静下来后,封庭柳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着,刻意忽视对面风澈投来的打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