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封庭柳推了推他的肩膀,轻骂道。
尉迟枫见他缓过神来,便将人松开,单膝跪在地上,仰视而去。
封庭柳的眼睛变得更加绯红,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净,一双赤眸竟有些惹人怜惜。
尉迟枫伸出手,替他擦去眼角的眼泪,又将他冰凉的赤足揣进怀里,才捧住了他的双手,反复摩挲。
“惹哭了少爷,还请少爷责罚。”
尉迟枫笑了笑,抬起封庭柳的双手,凑到唇边轻吻。
“那就罚你回到北龙堂后,每七日上交一封书信到醉红楼。”封庭柳抬了抬脚,踩在他的胸口,摄取暖意。
“得令。”
“还有……”
“嗯?”
“……”封庭柳抿了抿唇,似是在做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也爱你。”
这次换尉迟枫瞪大了双眼,猛地站起身,将封庭柳扑进了床榻之中。
一向冷静自持的北龙堂主,在爱人面前同样难以维持冷静姿态,像一条大狗一样将主人扑倒,用力地吻了过去。
唇齿交融之间,一直以来隐忍的爱意瞬间爆发。
床帘被封庭柳颤抖的脚趾勾下,遮掩了床内风光,只留一双赤足在外,轻颤飘摇。
待屋内安静下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尉迟枫“迫不得已”把封庭柳又惹哭了一次,直至把人折腾得昏睡过去,才出了床帘。
他慢悠悠地把房内收拾好,再次抱着脏污的床单出去。等他回来时,已是收拾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背着包袱,站到了封庭柳床前。
“少爷。”
尉迟枫撩开床帘,看着在床里安睡的封庭柳,卸下了旧的剑,放在封庭柳旁边。那是他刚到柳渡城时,封庭柳带着他去剑雅池选的剑,如今时光打磨了那把剑的剑身,早已不复往日锋芒,可却沉淀了数个月来的回忆。
尉迟枫单膝跪在床边,俯下身去,在那红润的唇角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少爷。”
尉迟枫怔愣地看了许久封庭柳的睡颜,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床榻,转身将那柄“流风剑”负于身后。
他又回过头看向床内,满眼不舍。
可他怕封庭柳醒来后,他更舍不得离开,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屋子。
他穿过内院与外院,瞧见了许多封府上的人。可他们好像早就得了命令一般,只是看了尉迟枫一眼,并未阻拦。
直到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启朝。
秦启朝在封府的这些日子里,迅速地窜了个子、长了肌肉,和之前干瘦的小子天差地别。如今他堵在门口,尉迟枫相信,如今的他能够跟自己打上好几个来回。
“你要离开柳渡城了。”秦启朝语气严肃,“是城主准许的。”
“怎么,要判我背叛柳渡城吗?”尉迟枫眯了眯眼。
秦启朝摇了摇头:“不,你说过,你的命是城主的。”
“这是自然。”
“所以,如果你做了对不起城主的事情,我会杀你。”秦启朝眼神凛冽,不似在说玩笑话。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尉迟枫摆了摆手,略过他,向前走去,“我不在柳渡城的日子里,保护少爷的职责,就交给你了。”
“哼,这是自然。”
尉迟枫勾了勾嘴角。
他很是信任这个与自己相像的少年,自然也放心把自己侍卫的职责交托给他。
尉迟枫继续向前,走到了封府之外的路上,竟在这里遇到了谢子存。
谢子存眼底青黑,显然是昨晚忙于工作未得安睡,此刻站在那儿哈气连天,还要拽着身边骏马的缰绳不让它乱动。
谢子存见了尉迟枫,朝他招了招手,把缰绳递到了尉迟枫手中。
“这是少爷给你准备的马。”
“多谢。”尉迟枫诧异一瞬,接过了缰绳,“劳你在此等候了。”
“不劳烦不劳烦,你走了,我倒是少了个麻烦。”谢子存摆了摆手就往回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终于不用吃狗粮了,也是好事。”
尉迟枫感激又无奈,牵着马继续向前,毫不意外地又被夏亦堵在了路中间。
这是什么欢送仪式吗?尉迟枫在心里无奈想着。
“喂,傻大个!”夏亦叉着腰站在尉迟枫面前,把一本册子和一个铁质令牌塞到他手里,“这是封哥让我连夜整理的名单。里面是所有和柳渡城有合作的门派及负责人,你若是有需要,就拿着令牌和他们联系,他们看在柳渡城的面子上也会帮你!”
尉迟枫没想到还有这么份礼物,愣了愣,将其收好。
“多谢,倒是辛苦你了。”
“哼。至于华山派,虽说他们之前做得不太光彩,但我也知道师兄……白逸尘他做了很多。现在的华山应该还是值得信任的。”夏亦努了努嘴,别扭地说着。
“白道长的确有心了。”尉迟枫想了想,决定替白逸尘说几句好话,“他待你也是极好的。”
“……这我知道。”夏亦咬了咬唇,忽地跺了跺脚,仰头看向尉迟枫,说道:“你替我去江湖上看看!现在的华山派,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