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浇灌而下,让他冷得打了个颤。更要命的是,那水里似乎加了盐,刺入他身上的伤口,是比起冰冷更加刺骨的疼痛。
封庭柳抬起头来,冰冷的红瞳看向寒龙堂主,不掩杀意。
随后,他微微挣扎着身子,用手心拽紧铁链,脚尖撑着地面,用所剩无几的体力,将膝盖与地面分离出一道缝隙。
他宁可多花些体力,也不愿跪在她面前。
寒龙堂主见状只是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坐到椅子上,看着他说道:“被关在情人家的地牢里,感觉如何啊?”
“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想杀我,你随时可以动手。”封庭柳声音沙哑,话音刚落,竟是痛苦地咳喘出声。
“不愿承认,可真是情深义重啊。”寒龙堂主双腿交叠,嘴角噙着笑意,“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慢慢磨。至于杀你……呵,我本以为,自己也会急于取走你的性命,但现在我留着你的命可还有大用处。”
封庭柳眸色一暗,混沌的脑袋渐渐回过神。
他已经意识到,擒了自己,并非寒龙堂和魔教目的,他们的目的是尉迟枫、是诛邪会,甚至是朝廷。
而他封庭柳,也不过是这路上的阻碍之一罢了。如今,他们想要用自己这个阻碍,去清除尉迟枫这个阻碍。
封庭柳垂了垂眼,他能够想象出寒龙堂是因何知晓他与尉迟枫的关系的,或许正是那把流风剑。但如今,只要两个人都不承认,便会像寒龙堂和魔教的关系一样,让人抓不住证据。
“随便你。”封庭柳冷冷地说着,便不愿再理会。
“哎呀,你都不好奇,我为何如此针对你吗?”寒龙堂主眯起眼,从怀里拿出那枚小巧的骨笛在掌心把玩。
可封庭柳即便看到了骨笛,也仍然表情冷淡,毫无反应。
寒龙堂主见他这副模样咬紧了后槽牙,将骨笛凑到嘴边,吹出了空灵的声响。
那声响本就让人不寒而栗,如今回荡在地牢之中,更是震耳欲聋。
“呃……!”封庭柳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他头中的疼痛似乎要炸开来一般,叫他浑身震颤不已。那吊着他的铁链发出阵阵声响,合着痛苦的阵阵低音,叫牢狱中其他的人听了都心惊胆战。
可即便如此,封庭柳也没有放松一丝一毫的力气,仍然不肯让膝盖落地,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改变丝毫。
他本已习惯了有尉迟枫安抚自己的头痛,可如今,那沉寂已久的破坏欲再度侵蚀了自己的理智。
铁链被他捏得变形,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滑落而下。
可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真是个硬骨头。”寒龙堂主挑了挑眉,将骨笛放下,与此同时,铁链的声响也渐渐停息。
封庭柳已是满头冷汗,好在他身上早已被盐水浸湿,这点汗水也不算什么。
“封城主,你还记得,自己曾经杀过一个妇人吗?”寒龙堂主弯下腰,一手撑在腿面上,撑着下巴。
“我杀的人比较多,你说哪位?”封庭柳自疼痛中缓过神来,冷笑一声。
“自然是,前万蛊宗宗主的妻子,我那可笑又可怜的母亲。”
寒龙堂主,或者说玉霖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下面那张美艳的脸。
封庭柳看向她的面前,稍稍一顿,却并未显露出太多惊讶的神情。忽地,他竟是轻笑了声:“倒是与我猜想得八九不离十。”
“哦?看来你早有调查?”
“柳渡城中人的身世,我不会不清楚。我自然也会知道,玉霁的姐姐在他离开家后,也神秘失踪。”
“哦——对哦,我那个没用的弟弟,也在柳渡城里呀。”玉霖笑了笑,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
“没用?呵,倒是比你隐姓埋名、蒙头盖脸要强的多了。”封庭柳冷冷一笑,抬眼挑衅看去。
“无用的挑衅。”玉霖的脸上变了变,抬脚踹在封庭柳的小腹上。
封庭柳咬紧牙关,虽然疼痛急促,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封庭柳缓匀了气息,哑声说道:“我自然也猜测到,当年真正杀害了万蛊宗宗主的人,是你。”
“哦?不错的猜测。”玉霖耸了耸肩,笑道:“不错,我的确是凶手。我杀了父亲,将其嫁祸给玉霁,在他逃跑后也离开了宗门。但是,真正的凶手,却是你封庭柳啊——”
封庭柳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又如何,我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还要了解每个人的身世背景吗?”封庭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个人命算在我头上,我也不会有任何感想。”
玉霖眉头紧蹙,对于封庭柳这样的反应,她并不觉得意外,却仍然感到气恼。
“虽然我并不愿承认他们是我的父母,但那可怜的女人死后,我那该死的父亲便转移了凌虐的目标。我那弟弟,再怎么喜欢穿女人的衣服,到底也是个男人,比其他,那禽兽父亲更愿意看到和母亲有几分相像的我。”玉霖说着,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似乎是回忆起了那黑暗的过去。
封庭柳抬眼看她,竟觉得她也有几分“可笑又可怜”。
“本来,我都做好了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