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乱哄哄的,李二桥瞧着这混乱的场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本就对王会计没啥好感,此刻巴不得这事儿闹得越凶越好。
眼瞅着随着村长王大富出面介入,事情有了要被压下去的苗头,李二桥转身便悄悄退出了人群。他心里惦记着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王会计的儿子王超。
这一世里,李二桥和王超倒没什么往来接触,可在上一世的时候,王超的名字那可是响当当的。上一世李二桥在苏南那边打工,就时常听同乡说起王超,都说这王超是个狠角色呢。
90年代,在那个时候,跑长途汽车堪称是一桩极为赚钱的营生,尤其是苏北到苏南的无锡、苏州、常州这些专线,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金矿。为啥呢?只因苏北有大量劳动力常年奔赴苏南打工,客流量大得惊人。
当时长途客车运营的规矩是,得先花钱到运管所去买下特定线路,这才意味着你的车具备了跑这条线的资格。然而,麻烦事儿也不少,总有一些黑车,不按套路出牌,不去运管所登记就偷偷跑来跑这条线路,更有甚者,妄图一分钱不花,直接把别人花钱买下的线路给空手套白狼抢过去。还有一些拦路抢劫的,一辆车如果经常被抢劫,那就不会再有人坐这辆车,于是,在这个过程中,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因争抢专线闹出人命的事儿也屡见不鲜。
上一世的李二桥就听人讲起过王超,据说他最初就是靠着跑黑车入行,而后凭借着那股子无人能及的狠劲,一路拼杀,硬是从众多竞争者手中抢下了苏北到苏州的这条黄金专线,从此在这一行站稳了脚跟,也让他的名字在道上逐渐传开,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当下的王超年仅 17 岁,成绩不好,初中没毕业就不上学了,一直在家,终日无所事事。此时的他,尚未显露出日后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过李二桥坚信,一个人的狠劲是深植于骨子里的,即便王超此刻还未踏入社会闯荡,但其骨子里的那股狠劲想来也不会逊色多少。
李二桥知晓村里那帮不上学又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常聚在村头小卖部看录像带,这在当时可是极为普遍的一种娱乐方式。为吸引客流,尤其是这些作为消费主力军的年轻人,小卖部通常会放置一台录像机,循环播放各类录像片,村里的闲散青年们也因此成了这里的常客。
当李二桥在小卖部寻到王超时,并未径直上前,而是假装来这边买东西的。他一边跟老板报了几样日常用品,一边掏钱,顺势与老板闲聊起来:“叔,您听说了吗?大队部那边闹得可凶了,听说又是打又是骂的,您知道是咋回事吗?”老板一脸茫然:“我还不清楚呢,我整天守着这小卖部,外面发生啥事都不太清楚。”李二桥故作惊讶:“您还没听说呀?是村里王会计的老婆,被人打了,而且打得特别狠,据说现在还在那边闹着呢。”
话还未说完,正在一旁看录像带的王超听到这话,猛地站起身来,瞪了李二桥一眼,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妈被人打了?”李二桥装作刚注意到他的样子,点头应道:“对,被王老三的老婆葛玉莲还有王老三给打了,就在大队部那边,现在还在那边。”刚说完,李二桥正打算再火上浇油一把,还没等他再度开口,王超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那些平日里常与王超一起看录像带的伙伴,见他飞奔而去,也纷纷紧随其后。
李二桥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小卖部老板还想拉住李二桥询问具体细节,可李二桥此刻哪有心思理会,他一心想去看这场即将因王超的加入而更加混乱的热闹。于是随口敷衍了两句,拿上刚买的东西,也朝着大队部匆匆赶去。
当李二桥匆忙赶到大队部时,人还未踏入,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惊呼:“杀人了!杀人了!快送医院,不然要出人命了!”李二桥心头一震,心想不过短短片刻,他也就比王超晚来了5分钟左右,怎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来不及有过多的想法,他奋力拨开人群往里冲去。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冲进去,只见王老三满头鲜血倒在大队部中间的地上,葛玉莲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披头散发地蹲在王老三身旁。王超手里则紧紧握着一块砖头,恶狠狠地瞪着王会计。张大妹则满脸焦急地拦在王超面前。村长王大富一边疏散人群,一边注意着王超他们这边的动静,又一边大声吩咐:“快快快,先去把村里的王五爷叫过来,让他先给止止血。王大毛,你赶紧回家把拖拉机开来,准备送王老三去医院,速度要快!”众人听令后,立刻有人飞奔去请李五爷,王大毛也匆忙回家开拖拉机去了。
说起这王五爷,他是村里唯一诊所的赤脚医生,今年也快60了,在家里排行第五,因为辈份比较高,所以村里边不管大人小孩都尊称他为王五爷,平日里村民有个头疼脑热、发烧感冒的,都会去他那儿拿点药。但像王老三这般头部鲜血直流的状况,恐怕他也难以医治。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暂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此刻场面极度混乱,众人皆因王老三那如泉涌般不断淌出的鲜血而不敢轻易上前。王超手中仍紧紧握着那沾满鲜血的大砖头,看那架势,似乎还打算朝着王会计再砸下去。王会计虽强装镇定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