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六的话音落下后,四周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那种安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就在这极度压抑又安静的氛围里,李二桥隐约听到了小凤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扭头朝小凤那边看去,却见小凤正紧紧地把头埋在外婆的胸口,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之中。李二桥顿时有些恍惚了,心里犯起了嘀咕,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刚刚听到的声音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他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疑惑,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可那声音却好似再也没响起过,越发让他心里没底了。
李二桥沉思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干等着了,我们分头行动。”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转身快步走进屋里,不多会儿,便拿了一叠钱出来。
李二桥从中分了一半递给六叔,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六叔和大堂哥先去公安局打听一下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了公安局该打点就打点,不要小气。我和五叔还有二堂哥他们去大扬村看看具体情形。”
一旁的李广章一听,赶忙焦急地说道:“我也去,二桥,我也跟你们去呀。”
李二桥连忙劝阻道:“大伯,你先别急。你现在这个状况,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咱们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你作为小兰姐的父亲,万一去了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可就更不好处理了。你先在家等我们消息,反正大扬村离这边又不远,也就10里路,我们早去早回。”
李奶奶也在一旁劝道:“是啊,老大,你就在家先等着吧。你现在去了也帮不上忙,要是看到那些人,听了那些人的话,你心里更难受。”说完,奶奶又转头对着李亚乔他们几个叮嘱道:“你们自己也得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放心吧,奶奶,我们会小心的,而且我们是去打听消息,又不是去干别的,没事的。”李二桥说完,便带着五叔他们出了门。
幸亏门口这条省道修好了,虽说有10里路,但骑上自行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大扬村。这大扬村虽说离他们村就10里路,可已经归另外一个县管了。
等李二桥他们赶到大扬村的时候,发现村口还聚着不少人。都已经中午了,可整个村子里生火做饭、烟囱冒烟的没几家,三三两两的村民在那儿闲聊着,那景象显得格外怪异。
看到他们三人来了,就有人认出来了,冲着李老三喊道:“你们李家的人来啦。哎呦喂,不是我说,那李小兰可真是够狠呀,一家十八口人,说下毒就下毒了,说害死就害死了。”旁边一个不太了解内情的人听到这话,赶忙接口道:“十八个人?不是说十七个吗?怎么又变成十八个了?”先前那人撇撇嘴道:“嗨,那你就不懂了吧,一开始的时候大堂屋里是十七口人,可屋里面李小兰的大闺女李翠花也死了,还是警察来的时候才发现的呢。”“什么?李小兰这么狠,连自己的女儿都毒死了?”“可不是嘛,所以说最毒妇人心呀。”
听了他们的话,李老三和李二桥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李老三压根儿没搭理刚才打招呼的那个人,直接带着李二桥就往李小兰家那边走去了。
等到了现场,才发现警察还没走呢,还有不少人在维持现状,不让周边的村民靠近。那房子的四周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李二桥他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前面,顺着敞开的院门往里边一看,因为大门正对着堂屋,这会儿堂屋的门也是大开着的,所以一眼就看清了院子里和堂屋里面的情景。还真就跟六叔说的一样,饭桌旁,地上趴着的、倒着的、爬着的,死状各异,什么样的都有。虽说都快到中午了,可看到这情况,李二桥他们几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往上冒,这场景实在是太渗人了。
李二桥他们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现场退了出来,李二桥赶忙对李老五说道:“五叔,你和二堂哥先去村边找这些邻居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啥动静,还有小兰姐为什么会被抓走,已经确定是小兰姐下毒了吗?我去找警察来打探一下消息。”说完,他便先转身朝着旁边一个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走去。
“警察你好,我是李二桥,是李小兰的堂弟,我们听说了发生的这事儿,过来看一看,能打听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吗?家里边老人听到消息以后,都已经急得不行了,让我们先来打听一下消息。”说着,李二桥还把在路上买的大前门掏了出来,往那警察手里边塞。
那警察看了一眼李二桥,见他还是个半大的小伙子,倒也没起什么疑心,更没有驱赶他,顺手就接过他手里的香烟,缓缓说道:“我们接到报案来的时候,李小兰已经被村里边的民防队控制起来了,她见了我们就大喊,说不是她杀的人。等听到她大女儿死了的时候,整个人就崩溃了,之后就一直哭,一直到被带走以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这事儿确实太骇人听闻了,18口人呐,里边光未成年的孩子就有6个呀,哎,造孽啊。”那警察说着,脸上也满是惋惜和沉重之色。
又闲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