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数秒才缓过来,转头看着许佳允,“你学国画几年?”
“不好说几年,就…没有正经学过。”许佳允如实回答道。
“放狗屁!”
许佳允:“……”
“你这画功不可能没有学过!还有,你这笔触和构图明显是模仿沈知烟的!”
姜瑟说着又恼了,叉着腰冲着许佳允怒吼:“你确实画得不错,但我不喜欢爱撒谎的人,尤其是爱模仿的说谎精!!”
许佳允皱眉,“我没有说谎……”
“蒋秘书!”姜瑟不给许佳允解释的机会,直接转头喊道:“怎么回事?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也放进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人赶出去!!”
蒋觅快步走过来,看着许佳允,皱眉训道:“许小姐怎么能随便动姜老师的画作,就算你是裴总的未婚妻也不该这样冒昧!”
“抱歉。”许佳允直接道歉。
毕竟自己确实是为了引起姜瑟注意才冒险来动这副画的。
“许佳允,你怎么回事?”裴桑屿走过来,“我什么时候承认……”
“阿屿,对不起!”许佳允打断裴桑屿的话,上前挽住裴桑屿的手臂,微红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是看到姜老师画一半的画作突然有了灵感,这才没忍住……”
裴桑屿面色阴沉,但听了许佳允的话也不由看向画板……
霎时,黑沉的眸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被他压下,取而代之的怒意,“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马上给姜老师道歉!”
许佳允深呼吸一口,看向姜瑟,“姜老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动您的画。”
姜瑟看着许佳允。
片刻后,他又看了看那副画。
姜瑟成名多年,技巧好的画家他见过太多了,只有拥有提笔就能给一幅画注入灵魂的天赋画家,才是他余生唯一的追逐!
“算了。”姜瑟目光转向许佳允,意味深长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模仿沈知烟吗?那你现在重新画一幅,不能有任何模仿沈知烟的痕迹!”
“我没有办法”。”许佳允看着姜瑟,语气很是坚定:“我作画的风格就是这样。”
“这是沈知烟的风格!”姜瑟大喊道:“你还说你没有模仿,真正有天赋的画家,又怎么会模仿别人的画风!”
许佳允挑眉,“那你怎么就确定是我模仿沈知烟的呢?”
“开玩笑,难道你要说是沈知烟模仿你?”姜瑟气笑了,插着腰直喘气。
许佳允看着他怒不可歇的样子,反而越发淡定,“姜老师很喜欢秋落是吗?”
“废话!那可是让整个国际都为之惊叹的画作!”
“可是,秋落其实是一副半成品。”
“你胡说!秋落那么完美的画作,怎么还会是半成品!”
“我可以证明给姜老师看。”许佳允伸出手,勾唇道:“再借您的笔一用,等我画出来,姜老师自然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姜瑟虽然觉得离谱,但许佳允此刻的目光比入党还坚定,他莫名的就动摇了。
他把自己的‘大毛’递给许佳允,“拿好了,别再给我掉地上了!”
“放心,刚才要不是您突然拽我,我也不至于把您的笔弄掉。”
姜瑟再次咆哮:“你的意思是还要怪我自己咯!”
许佳允勾了下唇,突然觉得姜瑟这人有点可爱。
她重新铺上新的宣纸,调好墨水,然后闭眼深呼吸一口,再睁开眼,她提笔一挥……
落地干脆利落,构图大胆,这种大开大合的创作过程,能亲眼目睹都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
姜瑟看呆了,呼吸都凝固了,双眼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身旁,裴桑屿看着认真作画的许佳允,眉头微锁。
他从不知许佳允会作画,而且……她这画,竟和沈知烟的如出一辙!
‘秋落’创作灵感来源于许家村。
当年沈知烟偷她的‘秋落’去比赛,获奖后因此一炮而红。沈知烟尝到甜头,后来多次拿外婆威胁她继续作画,靠着她的那些画,沈知烟成为了人人追捧的华人知名女画家!
却没人知道,沈知烟本人根本就不会画画!
最后一笔落下后,姜瑟恍然大悟,捂着嘴半天没反应。
许佳允搁下画笔,转头对上姜瑟震惊的眼睛,“姜老师现在懂了吗?”
艺术的灵魂往往都是互通的。
一笔之差,便赋予了整幅画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一抹秋月高高挂起时,‘秋落’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
“你……”姜瑟此时再不懂,那他这些年的‘国画大师’就白叫了。
“我从小在许家村长大,所以我大部分创作灵感都来源这个村子。‘秋落’画的是秋收的许家村,落日后明月在夜空高挂,月光下辛勤劳作的村民。但当年这一盏明月我还没来得及画上去,便被沈知烟拿去比赛了。”
“所以,这些雾一般的墨,不是黄昏的余晖,而是……多云但见月的秋夜?”
许佳允粉唇微勾,“是的。”
姜瑟抬手摸了把脸,陷入沉思。
宴南州走过来,扫了眼许佳允,紧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