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搬到新居后,一切重新开始,压力和动力共存。
爸爸是渔民,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因为没文化,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万般无奈之下,就学着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去海里捕鱼。妈妈高中毕业,在那个年代算是有点文化,毕业后当过一段时间老师,后来因为姥姥家搞大棚种植,不得不在家帮忙。结婚后就在家带孩子,两个人都普普通通,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当初的自己没有大能耐。
爸妈盖房欠下的债务也如同一座小山,沉甸甸地压在爸妈的身上。为此,爸爸只能更努力了,每天早起晚归,有的时候累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回家倒头就睡。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于是,妈妈决定把我送去姥姥家暂住,为了生活变好,决定跟爸爸搞个海产养殖场。
说干就干,搞养殖场地的筹备是第一步,也是最为艰难的开端。海边的土地潮湿且坑洼不平,爸爸每天天不亮就扛着工具去修整,一锹一锹地填平洼地,一块一块地搬运石头修筑堤坝。烈日炎炎下,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汗水湿透了衣衫,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妈妈则四处奔波,办理各种养殖许可证和手续,周旋于各个部门之间。她那原本细腻的双手,因为频繁地填写资料、搬运文件变得粗糙干裂,眼神中却始终透着坚定。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付出,辛苦没有白费,养殖场建好了。
虽说养殖场建好了,但是苗种投放也是很关键的,更是考验着爸妈的体力和耐心。成箱的鱼苗、虾苗、海参苗都需要小心翼翼地搬运到船上,再运往养殖区。爸爸弯着腰,双手紧紧抱住沉重的箱子,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挪向海边。妈妈在一旁紧张地指挥着,生怕有个闪失。海风呼啸,吹得他们站立不稳,但他们依然紧紧守护着那些承载着希望的苗种。
养殖过程中的辛苦,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每天清晨,爸妈就划着小船去养殖区投喂饲料。海上的风浪常常让小船剧烈摇晃,他们在颠簸中努力保持平衡,一把一把地将饲料均匀地撒向海面。为了监测水质和海产的生长情况,爸爸常常要潜入冰冷的海水中,一待就是半个小时。长时间的浸泡,让他的关节疼痛难忍,但他从未耽误过一次检查。
夜晚,当别人都已进入梦乡,爸妈还在海边的小屋里,借着微弱的灯光,学习海产养殖的知识和技术。他们仔细研究着每一种海产的习性,记录着每天的养殖数据,不断摸索着最适合的养殖方法。
到了收获的季节,看着满网的鱼蟹虾贝,爸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一筐筐沉甸甸的海产,是他们无数个日夜辛勤付出的结晶。然而,市场的价格波动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挑战。有时候,辛苦养殖出来的海产因为价格太低,只能勉强收回成本。但爸妈从不气馁,他们相互鼓励,坚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转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爸妈的努力下,海产养殖的规模逐渐扩大,收入也慢慢稳定下来。他们用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一点点地偿还着债务。
爸妈,你们用他们高大的身躯扛起了家庭的重担,用勤劳的双手在大海中开辟出了一条希望之路。
经过两年努力,爸妈基本还清了盖房子欠下的债务,只剩下姥姥家的那部分钱没还。本以为日子要好起来了,接下来就要迎接幸福了,可是,因为妈妈提了还姥姥家了钱,导致了平静的生活又被打破。
一天,爸爸喝酒后好像很高兴,哼着小曲回了家,回家好像意犹未尽,跟妈妈说着以后的规划,也说了很多自己的辛苦和委屈,妈妈在一旁听着,安慰着。爸爸说道兴奋处,说想买台摩托车,但是妈妈不同意,妈妈说,先把姥姥的钱还了再说,爸爸听后却变了脸色。觉得辛辛苦苦的挣钱还债,好不容易可以放轻松一点了,妈妈却扫了他的兴,于是,爸爸家暴了妈妈!曾经跟姥姥的保证,跟妈妈的道歉都被忘在了脑后。
妈妈斜斜的靠着窗台,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妈妈的半张脸。鼻子里的血顺着鼻孔滑落到了嘴唇,露出的半张脸上有红红的巴掌印。我吓得放声大哭,哭声从窗户传到在寂静的大街,在茫茫夜色里格外刺耳。爸爸好像打累了,躺在沙发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骂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妈妈就起来了,妈妈很伤心,也很委屈。妈妈不敢回姥姥家,妈妈不想让姥姥他们担心,更不想姥爷内疚,因为当初是姥爷逼着妈妈嫁给了我爸,所以妈妈带着我,叫了一辆摩托车,准备去我大姨家住几天,但是,祸不单行这个词既让人讨厌,又没办法避免。
我家离大姨家很近,20多公里,很快就到了大姨家。大姨家院门在里面锁着,家里卧室的窗帘也没有拉开,妈妈以为大姨没起床,在外面轻轻的拍着门,喊着大姨的名字,拍了老半天,大姨也没开门,妈妈伸手吃力的够着门栓,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大门打开。妈妈进了院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拉开屋门走进卧室,妈妈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上。
大姨趴在炕上,头垂在炕沿下,旁边一瓶喝完的农药,预示着大姨已经死亡的事实。大姨死前应该是很痛苦的,一条腿蜷曲着,一只手垫在肚子底下,另一只手苍白的垂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水舀子,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