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体已不大好,虽没人直接说出来,但稍微处在权力中心的家族都已知晓了。
几方势力还未决出最后的赢家。
京中戒严,各府都封了门禁,不出不进。
时萋放在外面探查消息的人也都不能随意走动了。
对于此时的外面情况目前便一无所知了,瞥了眼德裕郡王,见他并不急躁、也不在意最终大位落在哪个皇子手里。
虽没有明文说宫中的变故,但时萋这回门的日子,自然是取消了的。
成婚之前听了张氏和平姨娘的墙角,都怕这人死太快了,想让他缠绵病榻一段时间,时萋便在忠勇侯召见之时,给他续了点命,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头。
想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符合侯府中那几个人的心理预期的。
城中乱了几日,偶有听见城防军在城中行动的声音。
三日后,二皇子被贬为庶人,并关进了皇陵。
皇陵那边似乎是犯了事的王爷、皇子的最终归宿,每代君王上位都得关进去几个。
随后站在二皇子身后的党羽,抄家的、入狱的、斩首的,不少曾经的实权官员被清洗。
忠勇侯府那边安静如鸡,抄家流放的人里并未有他们。
想来这一世在侯府重生一众人的“殚精竭虑”之下,没让忠勇侯出去做掉脑袋的事。
全城戒严的五日后,皇帝驾崩的讣告终于贴了出来。
德裕郡王也不知从哪得的消息,听说皇上五日前装做要辞世的模样,并向众皇子那边传出消息,表示立储之人不是“他”。
撑着最后那口气,把想谋夺他江山的儿子们给处理了。
掌权者大约都有这种通病,即便马上就撒手人寰了,也不愿意有一口气的时候,自己儿子惦记他屁股底下的位子。
荣亲王虽得皇帝信任,却实在庸碌。
所以这场政变他还迷茫着,就已经结束了。
皇帝驾崩,众官员需着孝进宫哭灵。
时萋作为郡王妃,也许随同德裕郡王一起入宫。
头一次入宫就是参加这样的“大事”。
时萋虽是当过娘娘的人,可葬礼还真没参与过。
全城服丧二十七日,天下服丧十三日。
入宫第一天,便由张宰相宣读了遗诏。
前半部分皆是以皇帝的第一人称叙述他在位时的成就,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国家治理的风调雨顺等等,基本全是捡着好听的说。
随后是重中之重,也就是继承大宝的人选,三皇子登基为帝,由其主持先皇的丧葬事宜。
时萋虽知道何荣弦这个“蝴蝶”参与其中,但并不觉得他能影响到皇权更迭。
并且在她的人手监视之下,这个弟弟似乎连三皇子的面都没见到过。
何荣弦投靠城阳王世子的时候不过是一介举人。
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个第一名的成绩。
如他一般年纪考中举人的虽少,但也不是没有。想来一个会元也得不到多少重视。
再一个就是助力了,侯府在文官中没什么话语权,在武将方面只是外祖那边的几个不入流四品官员。
想凭此入得皇子的眼,实在是异想天开。
何荣闻和何荣弦这两个弟弟,自从重生之后就很少与时萋见面了。
关系一般却没有像何时思一般坑害她。
她自也不会对这两位怎么样。
都是寻活路的人,没有谁能站在高处俯视努力求生者……
………………
新帝登基后没多久,忠勇侯就过世。
时萋回侯府奔丧时遇到了同样回娘家的何时俪、何时莘。
何时俪容颜依旧,性子也比做姑娘时好了很多。
而何时莘看着面容要比实际年龄显老五岁不止。
一脸的苦相。
这位心思实在太重。
可能是忠勇侯府竟没像记忆中一般被抄家流放,她那奇异的心思又升起来了。
幽深的视线从这个身上换到那个身上。
连何荣弦都被她试探了一番。
何荣弦上辈子死的时候可能才十二三岁,所以时萋第一次见他时,他虽有些小机灵,却不会掩藏。
如今在书院和党派之间混的久了,也长出了些玲珑心思。
并没有应和何时莘。
其实府中哪个人的日子都与何时莘记忆中的上一辈子有了巨大出入,这种时候管别人得没得机缘又有什么所谓?
只要日子是往好了发展的不就可以。
她却似是被迷瘴乱了心智,总往那牛角尖里钻。
既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入了尚书府。
就好好把尚书府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理。
因是当年的国丧,忠勇侯的身后事也并没有大办,时萋跟着一众人按照规矩简单的服了丧后。
忠勇侯的棺材便由何荣识扶灵送回湘渝祖宅安葬。
…………
时萋在荣亲王府生活了一年多,便与德裕郡王搬出府单过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长辈没有去世之前是不会让子女分家的。
只是荣亲王虽然已过了四十,依旧不断地纳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