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七月下旬。
青州牧刘玄德在平原调兵遣将的消息,传至兖州引得刘岱有些惊恐。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刘备在青州连破强敌,数十万人的黄巾都能击败。
更何况现在来对付他,无比后悔听信了袁本初的话,导致招惹来强敌。
后面经过幕僚分析才想明白,袁绍是害怕刘玄德与公孙瓒两面夹击冀州,所以将祸患引来兖州。
刘岱不禁偷偷唾骂袁绍,枉你为昔日讨董联军盟主,如此坑害故友不觉得心有不安吗?
自家人知自家事,让他率军去抵御刘备,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身为多年的名士,让他讲孝悌仁恕,还能高谈雄辩,要他领军征战,摆明是要为难他。
思来想去,只有找曹孟德来议事,至少曾领军征讨过董卓,比他有军事经验多了。
堂前仓促的脚步声传来,刘岱立马站起身,伸长脖子踮起脚跟殷切地望着门外。
见头戴武弁的曹孟德,顿时喜出望外,下席相迎道:“孟德来了,可把我给盼望已久。”
“见过刘公!”曹操拱手行礼道。
刘岱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说道:“孟德从濮阳赶来,这下我就放心了,看来军中之事尽可托付于你。”
曹操假意推辞一番,然后再受命,面对刘岱问他有何对策时,
先仰天而笑,笑完后胸有成略地说道:“自从操得知刘玄德击败公孙度,在青州度田就猜到此人归返,定会兴兵来犯,因此劝刘公暂时收兵,屯住聊城而我则回濮阳,招揽精兵强将。”
“眼下我带来的部曲良才甚多,夏侯渊、夏侯惇皆有勇略,曹氏宗族的曹仁、曹洪、曹纯等更有过人之长。”
“又从张孟卓处求来了许多熟练军阵的军官,再加各郡的郡兵,以及豪族部曲的支持,共计不下四万人,击破刘备疲劳之师轻而易举。”
曹操笑说道:“刘玄德不来则矣,来则将英名扫地,兵败于我曹孟德之手。”
刘岱闻这般豪言,当然喜不自胜,忍不住确认道:“孟德当真有这么高的把握?”
曹操谈笑说:“刘公毋忧虑,早在几日前我已手书给济北相鲍信,请他腹背夹攻青州军,纵使刘备有名将之略,焉能不败。”
“好!好!”刘岱连道几声好,看来曹孟德的确有治军才能,至少在这方面比他要强很多。
虽说手底下的太守,时不时对他阳奉阴违,但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尤其是这曹操,即便出身阉宦之后,自始至终心向朝廷,不畏强权尤为难得。
听说他最近和名士边让闹出了些争执,在宴席间愠怒拂袖而去。
有空得好好开导一下孟德,这群名士虽脾气臭了点,但为人还不错,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刘岱从案台上取过符印,郑重地托付给曹操。
“孟德,抵御刘玄德守住兖州的重任,我就相托给你了。”
曹操微微点头,说道:“必不负刘公重任!”
接着提出告退,想返回军营重新整顿,然后再养精蓄锐迎军接敌。
刘岱欣然同意,挥手道:“孟德尽管放手大胆的去干,粮草辎重由我来调配,绝对不少一粒米粟。”
望着曹操离去的背影,抚胡须笑道:“孟德虽身小,却犹然志高啊!”
已走远的曹某人,当然没有听到这句感叹。
此刻他兴奋不已,手握着符印快步走出府邸,在门口等待的夏侯惇,夏侯渊以及曹仁,曹洪等人,皆凑近过来。
下巴有一撮褐色短须,身材壮硕的曹仁最先探过来,问道:“大兄,刘公有无将兵权委托给你?”
曹操将手中的符印,轻轻地展示一番。
引得众人祝贺道,终于可以一显身手,施展开满腔报负了。
曹操则唤他们上马,此地人多口杂,并非续谈之所,先去军营再说。
而到了营盘之后,把符印放置在案台,曹操轻微叹气:“可惜一州兵权只是暂时归我曹孟德所有,若真能掌握州郡重权,就算袁本初我也不放在眼中。”
“仅仅一郡之地,难以大展拳脚,听闻豫州刺史孔伷染病而亡,如今位置上有空缺。”
“欲使人表奏我为豫州刺史,可找不到合适的人,如果能帮刘岱击破刘玄德,或能使其开口,推举我为刺史。”
这才是曹操为什么想方设法帮刘岱的原因,至于袁绍那里,他不想再去求人了。
夏侯惇闻声说道:“这是自然,若击败青州牧刘玄德,孟德必然再次名动天下,刘岱身为名士非常好面子,定会偿还人情。”
也有人想法不同,夏侯渊有些担心说:“孟德,刘玄德先前一战击破四十万黄巾,从而引得天下侧目,现在又破辽东公孙度,听说公孙氏差点死于乱军之中。”
“在战场上对阵刘玄德,还是莫要心怀侥幸,多谨慎些为好,我怕……”
“嗳!”夏侯渊话还没说完,就被曹仁打断道:“依我看妙才太过多虑了,为将者当奋勇争先向前,临事而惧反更易失败。”
曹仁的骁勇善战,在曹操麾下名列前茅,听见他这么一说,夏侯渊顿然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