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嬴政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道,“只是你的要求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实现,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清尧惨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身为天下共主,权势滔天,如果不是皇上自己不愿意去做,又有谁人敢忤逆你的决定呢?”
嬴政沉默不语。
见此,清尧已然明白了他的态度,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留恋,态度决然地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命,我不愿做夫人,让我继续做回女官吧。”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银星和玉荷面面相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替清尧感到惋惜。
能够被皇上看中并册封为夫人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后宫多少美人抢破脑袋也只能捞得个低阶妃位,而目前后宫之中最高的妃位,这倔脾气的姑姑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道不想要个名分吗?”嬴政蹙眉,不解。
名分?指的是做他后宫之中无数女人中的一员吗?这样的名分,不要也罢。
“我不想要。”
清尧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微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继续做女官,只是以后必须搬到颐乐宫来居住。”
嬴政说。
“谢皇上隆恩。”
清尧低下头,默默的咽下心中的苦涩。
咸阳宫外。
春风冷峭,花香袭人。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高大的城门。
姬凌雪掀开车帘,回望渐渐远去的宫殿。
宫中其他女子她是看不上眼的,唯有与清尧能聊得投机,倒有一种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此次离去前,她特意告知了她自己的去意,原本是期待清尧能来送送她的,可是现如今,身后空无一人。
此去一别,大概不会再相见了吧。
罢了罢了,终将是要离去,多见一面少见一面又有什么分别呢?
人生哪有不散之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归途。
姬凌雪放下车帘,坐回了马车内。
马车沿着街道一路向前,马蹄无情地践踏起一地散落的残花,花瓣在空中飞舞飘扬,而后纷纷扬扬地飘落地面,宛如一场凄美绝伦的花雨。
而这边华阳宫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吴瑞恭敬的站在一旁。
黎姜斜倚在凭几上,她那美丽的面容此时却毫无表情,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只是从她铁青的脸色可以看出,此刻她的心情十分糟糕。
终于,沉默许久的黎姜缓缓开口,用一种低沉压抑的声音问道:“你是说昨晚清尧进了兴乐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回黎妃娘娘,是的。”吴瑞说。
“皇上要了她几次?”黎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吴瑞五指摊开,刚准备回答,突然又改口道:“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是六次。”
“六次?”
黎姜握紧了拳头,修剪的长而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可奇怪的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想当初自己侍寝之时,哪一次不是匆匆了事,从未超过一次,每回完事之后还会被毫不留情地遣送回这华阳宫中。
这个清尧究竟用了何种手段,能够让皇上做出如此一反常态的举动?
难怪自己从她初入宫时,便对她极其厌恶,原来这一切不是没有原因的。
“真是个骚浪蹄子,脸被毁了都如此不安分,勾引谁不好偏偏要去勾引皇上。”
黎姜破口大骂道,尖锐刻薄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周围的侍女纷纷低下头去,噤若寒蝉。
吴瑞听到她对清尧的辱骂,微微皱起眉头,并未言语,只是眸光却暗淡了下来,在长长的袖管底下握紧了拳头。
这个时候,唯有素玉不慌不忙的迈步向前,附和着黎姜,“ 皇上平日里见的都是娘娘这般风华绝代的美人,那个清尧算什么东西,连给娘娘提鞋都不配,依奴婢看,她必定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才能迷惑皇上,否则以她的姿色容貌,怎么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呢?”
“哼!你说的倒是在理。”黎姜气消了一半。
只是她绝对容不得清尧继续留在皇上身下承欢,想到他们之间会发生怎样亲昵的举动,她就妒火中烧,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在清尧的脸上再划上几刀,好让她再也不能勾引皇上。
她伸手从案几上取下一个翡翠镶金手镯,对吴瑞说:“吴公公,还需要麻烦你帮本宫盯紧了清尧那个贱人,看看她到底用了哪种下作的手段来迷惑皇上,万不可让此等不知廉耻之人魅惑君王,误了国家大事!”
吴瑞赶紧弯着腰,伸出双手接下那个价值不菲的手镯,“娘娘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办事。”
得到吴瑞肯定的回答,黎姜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常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做自己的眼线,她不信自己斗不过那个清尧。
无论是美貌还是心机,她黎姜都绝不输给任何人。
而她心心念念的政哥哥,也只能属于她一人,谁都休想将其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