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市的诡修?”
陈树依稀的能够认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等对方靠近,灯笼的光亮骤然转为黑色。
与脚下的土地浑然一体。
如今四下没有熟悉的人,他可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
况且简应歌既然没散播梅花印记出去,说明这些人压根就不值得被救,既然如此他何必趟这个浑水。
那阴森森肃杀的军队,一看就不是善茬。
何必自找麻烦。
陈树遮光一开,阴兵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他心里松了口气,飘然而去,四处游荡。
这诡界一片黑色的冻土,寸草不生,难以想象的荒芜,比前世的无人区更甚。
来到一条黑水河,这里反倒多了几分“生机”。
一些不知名的怪物时不时的翻腾出一层水花,有长着双鳍的类鱼跃出水面,看着就十分眼熟。
沿着河边一路行走。
陈树骤然听到了唢呐的声响。
回头一看。
阴兵军队竟然缓缓的退去,正中央的位置一抹刺目的红光升起,暗沉沉的,分外邪意。
起初朦朦胧胧,不是很清晰,随着唢呐声越来越响,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仿佛突破了某种屏障显现而出,其身后无尽的阁楼层层叠叠的堆砌在一起。
有的是砖瓦、有的是木楼、更远的深处甚至有大量的宫殿影影绰绰。
每一间房内都有一个盖着红纱的嫁衣娘子端坐在门内,如同庙宇中的神像。
陈树莫名的心惊肉跳起来。
一股压抑的气势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刚想跑路。
只见一个女诡修,跪倒在地,手持一株特殊的线香,恭敬的三叩首:“叩见嫁衣娘娘法驾”
霎时。
漫天暗红更深,一根根红绳细线飞射,如同穿针引线一般刺入她的身体,一件嫁衣顷刻而成,新的嫁衣娘子赫然如同木偶一般走进红光,端坐在一间瓦房门内。
“轰”
也是在这时,阴兵的躯体承受不住那莫大的威势轰然爆碎为灰烬,洋洋洒洒的随风飘落在黑色的冻土之上。
“你你何时信奉的嫁衣娘娘,你糊涂啊”
她那同伴都傻了,那声音充满了绝望,没有一丝得救的喜悦。
陈树无心他顾,已经打开了本命天门,转身就想离开。
但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呼吸之间,阁楼内的嫁衣娘子纷纷朝他投向目光。
遮光在这一刻仿佛失灵了。
陈树皮肤莫名的痒了起来,两根红线飘摇而起,一根凝实随风飘荡,另一根虚幻穿透虚空逐渐化为实质。
“是原身跟春娘的姻缘线!”
陈树目光落在第二根上面的时候,自觉的了然其中的玄妙。
“啪!”
那根虚幻的红线骤然断裂,飞速的飘向嫁衣娘娘。
陈树脸色大变,一步跳出诡界赶回现世。
陈家。
陈树落地祠堂。
这里空无一人。
走到门口,夜空中一座座虚幻的阁楼压在安定城的上空,红的发邪低沉的唢呐更平添了几分恐怖,嫁衣娘娘们的视线垂直而落,所有的身影都在往一处赶。
别院里的一根红线飞起,与红光纠缠在一起。
“春娘!”
陈树挪移过去,只见春娘的身上一层虚幻的嫁衣缓缓成型。
眼瞅着就要步入那诡修的后尘。
“当家的”
春娘呢喃着,表情有恍然、失落、最后见到陈树时又带着不解。
“镇!”
这时一声暴喝响起。
安定城升腾起数不清的炙热火球,太阳真火的气息齐齐的冲击那虚幻的嫁衣娘娘,金色与暗红交织,彼此毫不相让。
春娘的变化肉眼可见的凝滞。
“阿树!怎么回事?谁剪断了姻缘线”陈伯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祂要收走春娘!”
葛飞也紧随其后:“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赶紧想办法续接,否则嫁衣娘娘一旦判定降临,整个安定都毁于一旦。”
陈树不知他说的判定是什么,但他的确不想春娘就此而死。
当下飞身而起,一手抓住自己的姻缘线,一手扯过春娘的,相互绑在一起。
然而两条红线勉强的交织后,逐步的滑落,跟抹了油似得。
就在这时简应歌的提醒由远而近:“陈兄,剪断的姻缘线难以修复,用印记黏合。”
陈树闻声而动,操控梅花印记从两端相扣,紧紧的咬合在一起。
春娘的红线抖了抖,逐渐安定下来。
趁此时机,无数的太阳真火气息化为烈日熊熊燃烧,整个安定城如同白昼。
那暗红色的阁楼一点点的隐没,嫁衣娘娘的视线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春娘你怎么样?”
陈树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她,手却透体而过。
“当~家~的~~”
一声带着不舍的呼喊后,春娘的身体彻底透明,姻缘线拉扯着她的身影缓缓的朝陈树飞起。
“春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