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殷听闻,偏着头不理他。
沈濯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行了行了,别生气了,逗你玩呢。车里还有香肠,你跟小白一起吃。我去邹二家一趟!”
邹二?就是砸伤他父亲脑袋的那个?
柳书殷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产生了恐惧,她抹了一把泪水,看着沈濯:“你去……他家干嘛,人家铁定了耍赖,不给爹治病,不赔偿,你去了也没用,倒不如这事就算了,反正爹的手术费也凑齐了!回头等爹好了回村,咱们一家都不理他就是了。”
看吧!就是她的这种思想,受人欺负了,自己吞咽。
这怎么能行呢?
这次邹二‘得逞’了,要是下一次呢?别人都知道砸伤了人,不赔,自认倒霉,那万一又遇到下一个‘邹二’怎么办?
沈濯虽然是想着‘改邪归正’,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媳妇儿,这事你别管了,你就在家带孩子。我去处理!”
柳书殷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别去,姐夫上次去要钱,还不是被刀砍了。”
“我又不是姐夫。”
“反正,你别去,钱要不回来,就算了。”
“你担心我出事啊?”
柳书殷红着眼,低下了头,“我……才不是呢。“
“那你就别管,在家看孩子。”
柳书殷看到他出门,不由得向前追了两步,想说话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来。依照沈濯这个性格,还不又跟人打起来?
她想到这里,手不由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襟,满眼尽显担忧的神情。
——
沈濯来的邹二家。
那个屋子一直黑漆漆的,就算是白天也这样,屋檐又低又矮小。
沈濯一进院门,就闻到了从里屋散发出来的烟叶味儿,这些烟叶子都是外面长的,野生的,拿回来晒晒就放在大烟杆里面了,抽起来又涩又苦,还呛嗓子。
邹二的媳妇儿早就不跟着他了,闺女长大也离开家了。反正,他现在是穷光棍一个,要钱没钱,要命不给的主,家里还有一个瘫痪多年的老娘。
“嗷嗷~~”沈濯一进院子。他们家驴棚里的一头驴,嚎叫了一嗓子,把沈濯吓了浑身一激灵,忽然,他眼睛一亮,瞬间来了主意。
“邹叔在家呢?”
邹二在大沈庄混了半辈子了,谁见面还问他叫叔啊?自从他媳妇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他,都喊他懒蛋!懒球!懒虫!
邹二这会儿听到有人这样喊他,屁颠屁颠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大烟杆,脸上带着笑,当他看到来人是沈濯时,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
切!这二混子来找他,肯定没好事。最近,没有惹到他,定然是为了他爹的事来的。
“老子没钱!”
沈濯也知道邹二家现在的状况,他自顾自的走过去,找了个小木凳,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坐了下来,他大腿一伸,“老子也不是管你要我爹的那点手术费。钱,我不要了。”
“噗噗~~咳咳咳咳咳!!!”邹二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口烟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了,连续咳了好多声,才缓过来了,他憋红了老脸盯着沈濯。
他小子竟然说不要钱了?妈的!他整天不是拿着钱去打牌,不是去买酒都不错了,他没伸手抢钱,都阿弥陀佛了,他今天上门来说,竟然说不要钱了?
邹二伸着手,咧着一嘴的黄牙,带着颤抖的声音冲着沈濯,“你你你……你小子说啥?不——要——了?”
“对!你没听错,是不要了。”沈濯斩钉截铁的说道。
“啥条件?”他小子就没干过赔本的买卖。
沈濯忽然觉得邹二还是个聪明人,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事。
“你们家的驴,我要牵走。还有你每天给我四桶鱼,筷子那么大,还有四桶黄鳝,两桶草虾,新鲜的活的,再抓点野鸡,野兔子,野味,不少于四只,三个月都要这样给我送过去。我每天给你一块钱,我爹的事就这么算了,你觉得如何?”
邹二愣住了,他盯着沈濯看了好一大会儿,猛地来了一句:“你小子没病吧?驴你牵走!牵走!我没话说。”可就算是把驴牵走了,那也抵不过他爹的那个手术费,可是他要这么多鱼,黄鳝,虾干什么?
“不过,你小子要这么多鱼,黄鳝,草虾干什么,吃也不得吃,没肉,又腥?不是叔干不来这些事,那野味就算了,肉嚼都嚼不动。”
沈濯知道邹二没生意头脑,也不单单是他,这个大沈庄的人,大多数都这样认为。
“这个你不用管,你给我送二个月。按照我的要求做,抵了我爹的手术费,我每天给你一块钱,如何?”
邹二哼了一声,“你给我钱?你小子不来拆我家院子,就不错了。”
这些天,他吃也没吃好,睡就更睡不好了,打了沈世显,他也怕沈濯的混账劲儿上来,自己老命不保!那毕竟是他爹啊!
这会儿,沈濯找上门来,说只要一头驴,还让他每天给他送东西,反倒是给他钱?
幸福来得太快,让他有点懵。
“说定了,驴我牵走了。”
邹二盯着沈濯要去牵驴,他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