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人群也渐渐消散,胜利的喜悦也渐渐淹没在人群中,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平常,如一场梦一般……
作家三步并两步,跑回了家,上到了二楼,他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年纪,他只知道,战争打赢了,人民迎来了和平,大家都很喜悦,他只知道,他带回了父亲喜欢的酒,这足以让自己至少今天不会挨揍。
“嘿!看看,我的好儿子,看来今天收获颇丰啊!”作家父亲拿起那瓶酒,自己一股脑地灌了一大口。 作家傻傻地笑了一下,他知道,今天不会挨揍……
本以为生活会幸福的继续下去,然而好景并不长……
作家二十几岁时,他那个喜欢发脾气的老爹死了,从那以后他真的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人打他了,他也不用再害怕,他的父亲什么都没留下,不,应该是说留下了隔壁马夫的借款和对面铁匠的五瓶酒,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借款,他父亲的房子被收了回去,总而言之,他和街边的流浪汉没够区别。 甚至流浪汉也有酒喝,他没有,他只剩下一具躯壳。 流浪汉有地方住,他没有。他只能四处流浪,仅存的念想就是那本厚重的本子。
在他的厚重的本子上写着太多对海明威的话,有自己的感悟,有对他文章的向往崇敬,还有大大小小的事迹,他也曾试着联系出版社,来赚取一些稿费,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所有的出版社都义正言辞地回复了他的话——显然,不是他疯了,就是我们疯了。
兜兜转转,他倒是有了稳定的工作,但是只是拿着微薄的稿费,勉强有了一间可以遮蔽风雨的茅草屋。起码给他悲凉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温暖。他的父亲留给了他的债务也算是完全还清了,他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反而有种莫名的悲伤,可能是思念那个打骂他的父亲了,也可能是对生活的失望,对人生的悲哀。
他今年35岁,嗯,壮年时期,他今天还清了他父亲遗留下的所有贷款,他父亲留给他的不只是那些贷款,还有戒不断的酒瘾和烟瘾,很显然,那些稿费不足以维持他的生活,走投无路之时,他便出去走走,通过多年的扒手经验,总是能摸到一点油星的。 这也成了他生活物资来源的一种方式。
他点燃了一支烟,面目憔悴,脸上虽长满络腮胡子,但眼神依旧深邃,鼻梁依旧挺拔,看得出,如果他的人生再好点,他会过得很不错。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来到了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桥边,坐在熟悉的座位上,仿佛梦回到那年夏天,回到战争胜利的那天,满天的和平鸽,人们脸上溢出的笑容,还有那个等着他捡酒瓶回去的酒鬼,“啊秋”一阵冷风吹得他直打喷嚏,扑面而来的寒冷,使他不得不被拉回现实,为了生计,他开始物色着新的目标。为今晚加点温暖加点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