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闹到了老教主那里时,老教主正与一位客人交谈。
一行人涌进来,那人微微挑眉,收扇而笑,“既然教主此间事忙,在下先行告辞。”
老教主连忙挽留“犬子顽皮,让谢公子见笑了。仁清,还不快过来。这位就是江南织造谢三公子,此去中原武林拜会黄脸蜂,就由他”
“欸,”谢三公子竖起扇子,玩味一笑“我听说教主还有一个发妻所出的女儿,不一同去吗”
老教主迟疑一下,停灯却已经走了进来。
“就是这位吧,”谢三公子瞥了瞥他,“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不想魔教中有如此绝色。”
大小姐瞪了他一眼,他笑意更盛。
“父亲,”仁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好意为停灯报仇,他却乘我不备偷袭于我”
闻言,老教主果然脸色一变,仔细看了看仁清额头上的伤口,目光投向停灯,声音威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伤仁清”
话里无疑已经将罪责定下,根本不打算听停灯解释,“教中也有规矩,否则人人都像你一样举刀向内,自相残杀还能得了”
显然,刚才有人跑来给老教主通风报信过发生的一切,包括停灯堵回去的说辞。
“谢三公子”卓凛撑扇转头去看,方才他在屋顶上也津津有味围观了一番魔教中的闹剧。他见大小姐似是疑惑怔了怔,那昳丽面容露出莞尔之态,不由得呼吸一屏,开口间已有了偏向,
“我看是个误会,鞭子太轻,大小姐想必是要惩处罪人,无意中伤到了少教主。”
停灯笑了“是。”
卓凛望向他,他只说了这一字,就再不为自己辩解,分明也是漠北有天才之名的年轻一辈天骄,眼睫却沉寂。
察觉到卓凛的目光,他转头,眉头轻轻动了下,似乎是在缓缓发出一个“”的音调。问号漂浮在空气里,被卓凛准确地接收到,冷淡眉眼像也忽添了生动鲜活。
卓凛心中微动,低声淡淡说“何必计较”
仁清接二连三被人颠倒黑白地反驳,心中郁气难平,对卓凛怒目而视,“我教中事务,与谢三公子无干。”
卓凛挑眉。很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仁清,”老教主连忙制止,“谢三公子是江南第一富商外孙,受皇上亲封钦差,官同一品总督,不得无礼。”
仁清面色忽青忽白,既拉不下面子低头也不敢再多说。
“反而是少教主不分青红皂白诋毁亲姐姐,”卓凛将扇子收起,点点停灯,“赔个礼”
仁清深吸了口气,快忍不下去了。
“不必了,”停灯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哪来的弟弟。”
卓凛淡淡笑着看他“也是。”
仁清已经气得在心里骂了停灯三百遍不识好歹。
老教主碍于谢三公子在场,不敢表现出不满,但看着停灯的视线愈发冷漠起来“这件事就到这里。停灯,前几天的事,你早日决定吧。”
停灯面色不变,“此事我已经拒绝了,父亲。”
“难道你还想永远不成亲一年,两年,待上个十年八年直到成为谈资,让天下耻笑”老教主复又站了起来,“还是我漠北英雄都入不了你的眼”
卓凛注意到停灯握紧了手,指节攥得极紧,侧脸看起来冷淡得没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