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蔺赴月大婚的日子,她却偶然撞见自己新婚丈夫的活春宫。
昏昏夜色中,假山后培植的冬树“簌簌”摇晃,隐约传来男女压抑的低喘声。
蔺赴月提裙的手一顿,脑中“嗡”的一声。
前头提灯的小女使二万茫然又尴尬地转过头来,“小姐……”
月光下,主仆两个跟扎眼的红灯笼似的杵在那儿,面面相觑。
蔺赴月面色一红,转身就要走。
才刚迈出一步,就听见那女人柔情蜜意的一声娇喘,唤她的情夫“秦大公子”。
蔺赴月仿佛被雷击中,又好像在数九隆冬的天气里一头扎进了雪地里,脑仁子发凉。
秦铭,秦国公府嫡长子,她的新婚丈夫,此时本该在席上应酬的新郎官。
二万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姐,咱们姑爷不就是……秦大公子吗?”
蔺赴月一时反应不及,呆在原地。
她不过就是新婚夜在房里呆闷了,想出来松松筋骨,竟……遇到这等难堪的事?
二万还想过去看看,被蔺赴月一把捂住嘴,按蹲在灌木中。
从蔺赴月的视线看去,正好能看到两具紧贴在一起的躯体。
女子衣衫半褪,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肩背肌肤如同皎洁的月光,白到晃人眼。
葱白玉指暧昧地在男人胸膛上画圈,娇声连连,“今天可是公子的大婚之日,怎么还来找我?不去和你的美娇娘洞房吗?”
秦铭粗喘,“她哪有你有趣?也就那张脸还能看得过去,估计在床上就是个痴愣货,没意思。”
两人搂在一处吃吃笑起来,温存着耳鬓厮磨。
突然,那女子想起什么,情绪没刚才高涨了,扶在秦铭身上轻晃,细眉簇成两道山峦,忧思难解。
“如今主母进门,奴婢恐怕不能再在公子书房里伺候了……那若是小满想公子了,又该如何是好?”
原来是个婢女。
蔺赴月心跳剧烈,下意识揪紧了袖子。
成婚之前,秦铭是端方君子,温润如玉,这才让她点头肯嫁,没想到他新婚之夜便忍耐不得,与婢女月下苟合,还贬低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身旁的二万怒气上涌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人,被蔺赴月一把拉住了。
二万龇了龇她的小虎牙,气得要咬人,“小姐!”
蔺赴月摇摇头,“别打草惊蛇。”
主仆两个等了一阵儿,等语声暂歇喘息声又粗重起来,蔺赴月突然捡起地上一块石头砸进了水塘里。
“噗通”一声,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僵直着身子看向声音的来处。
“谁!”秦铭喝道。
绕池塘一周的九曲回廊里点着风灯,夜色被驱散一些,能看清水面空无一物,水波缓慢漾开,澜漪连连。
小满将头埋在秦铭胸膛上,娇滴滴道“公子~小满害怕~”
好一副勾魂夺魄的嗓子,说话就跟在人心尖上挠痒痒似的千娇百媚。
秦铭松了口气,才欲垂头安抚温存,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道推力袭来。
他来不及看清是谁,便抱着小满人仰马翻栽进了池塘里,砸出一波震荡的水花。
两人都不会凫水,仓皇之中呛了好几口。
二万趁时高喊,“来人啊!秦大公子落水了!快来人啊!”
声若洪钟,惊醒了冬日的辽阔冷寂,惊动了月洞门外的人声鼎沸。
有人提着灯往这边跑来,蔺赴月和二万赶忙避着人走开了,绕小路回了揽月阁。
揽月阁是秦府新修的院子,按照秦铭的说法,是专为与蔺赴月成婚才大肆收整出来的。
名字也很应景,可不就是把她这么一轮月光困进了这深冷的后宅?
蔺赴月坐定后整了整衣裳,拿团扇遮住脸,吩咐两个婢女,“待会儿若是闹起来,你们就一个劲哭就成了。”
秦铭落水的事惊动了前院,到时候阿娘阿爹知道了,一定会为她退婚。
这门婚事本就是迫于秦修媛的旨意半推半就,若秦铭是个端方之人,她也未必不能与他一辈子相敬如宾,可如今……
罢了,终究不是良缘。
上天待她还算不薄,让她在新婚头一日就见识到丈夫的品性,也足够悬崖勒马了。
略略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屋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二万低声道“有人来了。”
蔺赴月心跳如雷。
不多会儿,有女使推开了门,一群人呼拥进来,叽叽喳喳喧闹不歇,蔺赴月刚想悄悄偷看一眼,便听见一道女声笑言,“新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得了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儿郎。”
?
蔺赴月移开扇子。
面前皆是今日来赴宴的女眷,秦铭就站在中间,衣裳还算完整,只是浑身湿漉漉的,形容狼狈。
而蔺赴月的阿娘杜婉菱和秦家老太太站在一处,眼中笑意渐盛,丝毫不见怒色。
蔺赴月迷茫了,“阿娘……”
一语未闭,又被刚刚那个妇人抢了话头。
蔺赴月认得她,秦铭的婶娘叶碧烟,秦家二房的媳妇。
“呦瞧瞧,瞧瞧,咱们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