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他住在哪儿吗?我这儿有笔大生意跟他论呢。”
柯然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岳爷爷一言不发。
盛了碗野菜汤。
少见油花的碗里,清淡的汤,冒着腾腾热气,能闻到野菜的清香。
岳爷爷一点儿也不浪费,全部喝掉。完了,还从一旁的油纸袋里,取出半拉软塌塌的菜团。
将菜团掰开,擦了擦嘴,又擦了擦碗。
塞进嘴里,一口吃掉。
他抬起头,看了眼柯然,脸上皱纹沟壑,僵硬、粗糙。
眼神里,似乎透着无奈。
最后指着南方,道:
“你顺着跨江大桥进来的路,一路向北,看见能过马车的石子儿路,向东拐进去,顺着路走,路怎么拐你怎么拐,走六七里地……左手边坡上的老宅子,就是了。”
柯然颔首。
一言不发,狠狠转身,刚走出几步,脚步一顿。
纠结?果决?
念头变换。
柯然转回身,深深一礼,才再次转身离去。
意气,全在不言中。
……
一个瘦小男子进来铁皮房,看向岳爷爷,拧着眉问道:“岳爷爷,刚才那个黑袍人……”
“啊,对。”岳爷爷背着身,语气有些无奈。
瘦小男子急切道:
“我看那人身量?他不就是?”
“是!”
岳爷爷点点头,长长的眉毛微微抬起,回身看了瘦小男子一眼,缓缓道:“他来问了褴褛翁的住处……”
瘦小男子闻言大惊。
刚想夺门而出,被岳爷爷一把拉住手肘:
“小郭到现在都没回来,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他那样子,又不像是受了伤,你……”
“岳爷爷,我得把消息汇报给老祖!”
岳爷爷手一颤,眉头拧成一团。
片刻后,沉声道:“这事儿,冤有头债有主,该他去。我们,莫声张……”
瘦小男子懵懂。
……
褴褛翁府邸外。
安俊生站在街上,转身看着身后坡上的老宅。
白琪跟在安俊生身后,面色凝重,长出了一口气:
“安爷,这事儿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暖宫和碧岳城,虽然相隔很远,但如果因此结仇……”
“我知道,我回去调查。”
安俊生点点头。
褴褛翁这边,安俊生与白琪缠了半晌。
对方一开始是感到意外,之后便神色不定,死活不愿意说出自己真正动手的原因。
安俊生盲目去怀疑。
一来怕错怪好人,二来……自己的打算。
安俊生深深一叹:
“白琪,今天,多谢你了,还劳你从碧岳来一趟。”
“没事的,马上要登基大典了嘛,我是打算去帝都的,顺便来这儿一趟,没什么。”
楠国皇帝登基大典,在即位了三年后的现在,才开始筹办。
所以说修真国的皇族,真是多面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