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托我来的,他让我向你转达,他对你骗人感情的事表示严厉的谴责。”
崔淮拳头硬了:“他怎么自己不来?”
“他怕挨你的揍,想着我是个凡人,打一下就散架了,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托我来传话。”
崔淮已经有点想主动上门打姜暄一顿了,她勉强压抑下着强烈的冲动,发现小师弟传完话,还杵在她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崔淮问道:“师弟还有别的事吗?”
“有,除了转述大师兄的话,我也有想说的。我睡觉轻,三师兄的屋子就在我隔壁,他昨夜一夜未眠,就是在反反复复练怎么和你开口表白,十分扰民,当然师姐你方才打断了他,师兄那些话没能成功说给你听,最终全都进了我耳朵里了。”
“我说这些,不是为三师兄抱不平,感情这事,你情我愿。但就像我们初识凌虚仙君时,我和他说的那样,你们修仙之人属实太爱等待了。有时候还是果断一些,切莫让自己后悔才是。”
祝余说完不等崔淮回答,就关上门走了。
崔淮看着紧密的门,有些哭笑不得,这下好了,她好像成了逍遥派公认的“负心汉”了。
感情的事先放到一边,正事还要继续推进,姜暄在前面带路,崔淮一行人跟着去找雁荡门。
一边带路,姜暄一边叨叨:“你们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找到了一份雁荡门的地图,一开始我去问,都说北州根本没有雁荡门,还是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修士,才翻出旧地图的。”
姜暄叭叭着说他老乡的宗门混得不怎么样,不像他们逍遥派,夺得了无涯宗比试的魁首,名扬修仙界。
崔淮和扶钦平日里总爱泼泼姜暄的冷水,如今都安静得很。
崔淮自觉昨日闹得不太愉快,可能伤害到师兄了,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为了避免尴尬,崔淮往师姐身边凑了凑,尽量避开师兄。
看见师妹默默拉开和自己的距离,扶钦眼神不禁黯淡下去。
“所以我说嘛,即使从一个地方来的,个人资质也有差别,像我就是混得出人头地的……”姜暄的吹嘘戛然而止,明明已经到地图上雁荡门的地点,怎么眼前还是一片荒芜?
赵知许疑惑道:“大师兄,你找错地方了吧?”
姜暄还在反复查看地图,祝余从杂草堆中捞出两块木牌,拼到一起,上面写着【雁荡门】。
“师兄,我们没找错,这儿就是雁荡门了。”
这块地杂草丛生,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些屋舍存在过的痕迹,姜暄跌跌撞撞地寻找那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老乡。
跨过断壁残垣,姜暄发现地上插着一块小小的石碑,上书:【陈今越将十坛美酒埋于此地,回家之日请同门共饮,为我送行】。
姜暄呆愣愣地看着石碑,反反复复地读,好像都无法理解这些文字什么意思。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姜暄忘了他是能用灵力的,只颤抖着手挖开泥土。
随着一坛坛的酒被挖出来,姜暄面色越发白了,挖到最后一坛,他数道:“这是第十坛。”
十坛美酒俱在,那约定好喝它们的人还能去哪里呢?
他瘫坐在地上,抬头望向他的同门们,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质疑:“所以,他没有回家对吗?甚至他可能死了是吗?”
自崔淮认识姜暄以来,姜暄很少对一件事如此积极,这次他主动请缨要找雁荡门,各路打听的事他一手包办,满心欢喜地要去找他老乡的痕迹。
但如今这整整齐齐的十坛酒,击碎了他的美梦。
崔淮拿出那后半本游记,递给姜暄,有些残忍地开口:“他已经死了,我知道他在哪里陨落,我之后带你去。”
接过崔淮递过来的后半本游记,前半本姜暄一直是笑着看的,翻得都快能背出来了,如今他却红着眼看陈今越在后半本中的痛苦与迷茫。
陈今越说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死亡之路。
看完后半本,姜暄努力挤出笑容:“没事,我们之后跟着师妹去找找看陨落之地就是了。”
“这有什么呀?在我们家乡一个人活个八九十岁,都算长寿了,陈今越他二十多来修仙界,在修仙界待了七十多年,百岁老人了都,他活这么久太够本了,搁我们老家算喜丧,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可嘴上说着不伤心的姜暄笑着笑着就哭了,他呜咽地说:“不行啊,我还是好伤心,他都用尽全力了,他怎么就没成功回家呢?”
空旷之地并不能聚拢声音,再大的声响也会渐渐归于宁静,但姜暄的哭声却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狠狠地砸在崔淮他们身上,令他们心中悲戚。
回去的路上,姜暄突然停下,说他要去买点东西,等他一回到他们租住的院子里,就默默在庭院中的石桌上摆满了酒。
姜暄招呼大家:“师弟师妹们,来喝酒,我刚刚特地去买的,今日我请客。”
五人围坐一桌,桌上一个菜也没有,就干喝。
崔淮很少喝酒,酒量更是一塌糊涂,上次喝酒发酒疯,还是出动了晋衍剑尊才按住她。为了避免自己等会儿发疯,对这一片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损失,崔淮只喝